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漸暗,他越來越難以支撐,額頭上滿是汗珠。三個土匪朝後麵喊了一聲,又有更多的土匪湊了過來,饒有興致地觀看這殘忍的景象,你一言我一語地嘲弄。
雲風動隻能硬挺著,緊咬牙關,拚盡全力地硬挺著。他眼睛泛紅,嘴角勉強擺出不屑的微笑,心裏發狠,如果今天大難不死,這車上的土匪,一個也別想好過!
多虧了師父嚴加教導,他體格足夠紮實,竟一直挺到了滋陽縣。火車進站停車,那些土匪似乎要下車,多少也得顧及影響。墨鏡土匪恨恨地跺了跺腳,隻能把這詭異的機器關了。
緊接著,墨鏡土匪舉起手槍,對著雲風動便要射擊。他心裏一涼,這下十有八九要玩完,隻得拚死一搏了。
隨後,砰的一聲槍響。
雲風動嚇得肝膽俱裂,卻發現自己沒事。墨鏡土匪渾身一顫,癱軟地倒在地上,滿臉不敢相信。土匪們頓時炸窩,雲風動此時才明白,原來這群土匪裏有人打暗槍。
真是大難不死,天助我也,他哪裏還敢停留,急忙飛身竄出了車窗。胖土匪和高個子土匪忍不下這口氣,依依不饒地追出來。
雲風動正有一股怒火沒處發泄,飛起一腳踢中胖土匪下顎,揪著他的腦袋狠狠地撞擊高個子的大胯,同時一拳將其擊暈。
他本想再補一頓拳腳出惡氣,但想到姬姚尚有危險,隻好匆忙回到車中,定睛一看,臉色驟變,姬姚竟然下車了!她不是去上海嗎?為什麼會在這裏下車?不對,情況有問題!
火車漸漸開動,他隻好再從窗戶跳出來,摔了個七葷八素。此時已是傍晚,借著微弱的燈光,他隱約看見,姬姚帶著四個保鏢離開火車站。他們前行的方向,恰好與那些土匪運送大家夥離開的方向相同。
雲風動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三兩下爬上樹梢,登高遙望,不遠處竟有歹徒埋伏的跡象,而保鏢正領著姬姚往包圍圈裏走。
這不是自投羅網嗎?看來,姬姚身邊有奸細,難怪師父臨終遺命,千叮嚀萬囑咐,必須跟緊了姬姚。
情況緊急,一旦進了埋伏圈,兩邊彙合,包成個餃子,再救人可就難了。
沒時間說清楚了,雲風動貓著腰,在陰影中快步逼近,然後猛然跳出來,重重一擊打暈了一個保鏢。
另外三個保鏢急忙回頭,伸手掏槍,被雲風動踢昏了一個。姬姚尖叫一聲,慌忙逃跑,逃跑方向恰好是歹徒埋伏圈。
這真是急死人!
此時,其餘兩個保鏢已經拔出了手槍。雲風動眼疾手快,後發先至,牢牢地握住他們持槍的手,輕輕一掰,隨即扣動扳機,分別射中兩人的大腿。
雲風動輕鬆地繳了兩把槍,急忙快步追趕姬姚。這時,姬姚忽然止住腳步,眸中掠過一絲寒意,快速從包裏抽出一把手術刀,對著他的胸口直直地刺去。
雲風動大吃一驚,好家夥,不愧是師父的女兒,這突然一刀,真是出其不意,迅疾穩準。若是換了旁人,必是非死即傷。
生死關頭,他也顧不上紳士風度了,身體急忙後仰,腰背發力,雙腿騰空,鎖住姬姚的胳膊,把她撂倒在地。
隨即,雲風動用膝蓋頂住姬姚的肩關節,槍口對準她的脖頸,一字字地說:“想活命,跟我走。”
出乎意料的是,姬姚竟絲毫不慫,橫眉立目,冷冷地說:“你要麼殺了我,要麼放了我。”
雲風動怔了怔,虎母無犬女,真是好烈的性子。很快土匪們就會殺過來,不能再耽擱了。他無奈地搖搖頭,說:“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無禮了。”
他用繩索將姬姚五花大綁,嘴中塞入手帕,以免這丫頭胡亂叫嚷或者咬舌自盡。姬姚怨毒地盯著他,眸中仿佛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在湧動,似乎隨時要噴薄出來。
雲風動雖身經百戰,竟有些不敢對視。如此弱女子,竟有如此可怕的眼神,反差中透著一種詭異。他提溜著姬姚,快步狂奔。此時天色已晚,他也有些困了,便找了家酒店,把姬姚捆在背後,沿著外牆爬到二樓,打開窗戶,進入一間沒人住的客房。
他隨手把姬姚扔到床上,姬姚想到了什麼,驚恐憤怒地看著他,急忙拚盡全力掙紮。看來,這丫頭是徹底把他當成窮凶極惡之徒了,如今誤會已成,解釋怕是沒用了,英雄救美救成這種人際關係,真是諷刺啊。
折騰了大半天,雲風動眼皮直打架,姬姚如果這麼翻滾下去,他今晚就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