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拍賣會的主辦方正是甲賀先生。
我隨克洛斯去到拍賣會的休息室時正好碰到了甲賀,寒暄過後他似乎深深地看了我兩眼,意味深長。
我還未來得及細究便遠遠看到沈寧攜著唐懿辰步入休息室。GUCCI的純白色西服穿在唐懿辰身上盡顯魅惑。沈寧著一身曳地長裙,斜肩上有一路均勻的珍珠——這正是南鑫“多年”係列的主推款,卻不想沈寧會穿。還真是,,,用心良苦。
“唐先生,好久不見。”克洛斯半環著我的腰向唐懿辰走去,有意無意的將我往身前拉了拉。
“你好,克洛斯先生,,,,沈小姐。”他目視著我,眼裏並無波瀾。是真的生氣了呢。也好,就斷了吧。
我偏過頭不去看他,手暗暗掐了掐自己。失望什麼呢沈睿,這不就是你要的?
“唐先生,唐.沈寧小姐,你們好。”到底是沒辦法把他們放在一起啊。克洛斯別過頭,親昵而帶小小嘲諷地刮了刮我的鼻子說道:“唐先生和沈寧小姐都訂婚了,你稱呼她為唐太太也沒什麼不對啊。”
在場四人神色各異。沈寧端著女神範十足的笑,唐懿辰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克洛斯滿臉自然而充滿心機,我想到佳嫂那句太太臉有些發燙。
“嗯,唐太太。”就這麼無知無覺地說出這個稱謂,不敢看向任何一個人。
沈寧向我走近一步,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稱呼倒是無所謂,我不也沒.嗬,這些事實何必強調呢。對嗎·懿辰?”
他沒回答隻是笑笑,拉著沈寧說了句先過去了便轉身離開。
我長呼一口氣,說不出的壓抑。
克洛斯低著頭,劉海遮住眼睛看不清神色。“Vike,你要記住你是克洛斯家族的人。”
我的手被他抓的發疼,那些疼絲絲沁入心肺,帶著讓我一輩子都難忘卻的冷意。
二十點,拍賣會準時開始。
我和克洛斯的位置恰好在正中第二排,而前排則是唐懿辰和沈寧。
尷尬無處不在啊。
第一件拍賣品是甲賀的成名之作,創作於其大學時期,名曰<垂青·》,畫的是一女子的背影,長發似墨,窈窕身段被A字連衣裙包裹,她的手背在背後,中長的喇叭袖中手臂如嫩藕,纖纖的手腕上有紅繩係著一個小小的鈴鐺。甲賀先生心中的女子果然非同凡品。
“Vike,你不覺得畫中人·很像你嗎?”克洛斯在我耳邊低語。
我搖搖頭,我怎麼會有那樣的模樣?幹淨的不染一絲俗氣。
“那是我媽媽。”那個以愛情至上的女人,單純喜歡一個人一生的嬌俏女子。
肩上的手緊了緊,我看向克洛斯,他隻是看著那副作品,好看的下巴收緊——這是他緊張的動作。“我沒事的。”謝謝你。
《垂青》價格一路高升,最後以370萬人民幣的價格被唐懿辰收入囊中。我並無意外。甲賀一直是他欣賞的畫家,母親也愛和他聊甲賀,隻是語氣裏總有惋惜。我不知為何。
後來開始拍賣甲賀盛名時期的作品,有各地人民的生活,也有自然人文風光,可再無風月,也無關愛情。
“我離開一下。”拿起包就離開了座位。
“你小心些,別冒冒失失的。”
其實不得不承認克洛斯也是可以很嘮叨的。
冰冷的水拍在臉上讓整個人都清醒了。沈寧悠悠地走到我的旁邊,通過鏡子我看到她毫不掩飾的惡毒。
“我以為你會死在歐洲不回來。倒是沒想到你把自己賣了個好價錢。”
“是啊,難以如你所願了。”我擦著臉上的水從容應對。“當年我在歐洲的事少不了你的參與吧?”
“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說不定,,是唐老頭子要除了你呢。”
“那倒也是。”可是我就是篤定唐爺爺不會,或者說。。隱隱賭一把。“怎麼?我回來你就亂了陣腳了?我想想,沈大小姐還要像幾年前那樣幼稚的殺我而後快?或者再讓我體會眾叛親離?這有點困難啊。”
“沈睿你怎麼不去死??”她掐住了我的脖子,眼裏的恨意讓我越加不明白。她恨我什麼呢?我有什麼值得她恨呢?
我反手捏住她掐住我的手,沒想到在這之前她就放手了,似乎突然想到什麼。
“沈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向門外走去,突然又轉過頭邪魅一笑,“當年那個藥還不錯吧?這可是.”她故意住了嘴,“希望你還能活著見到他。那樣會更精彩。骨肉相殘真是精彩極了。”
他?難道沈寧和.我企圖追出去,此時爆炸聲震耳欲聾.瞬時我的眼前一片黑暗,落下的天花板落下砸在我的肩頭,我失去了最後的直覺。
唐懿辰,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