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倫多機場人來人往卻都井然有序,一個男人長身而立,靜靜地站在出關口,翹首期盼。吸引了不少人目光,一群空姐拉著行李箱,向他投來友好而又曖昧的微笑。
“hei man……”
男人似乎習慣了這樣的景況,報以有禮的一笑,雲淡風輕,更加惹人心馳神往。
“陳歡!”一個喜悅的聲音呼喚著,男人臉上的笑意更濃,向著出關的兩個人揮了揮手臂。
背著大包小包的宋曉,丟開孩子,丟下推著行李箱的薛恒,興奮地跑到陳歡麵前,給了一個熱烈的擁抱,結結實實地來了個貼麵禮。
薛恒照舊淩空翻了大白眼,長得帥有什麼了不起的,切!
多倫多的天空燦爛明亮,天上的雲恣意流淌,就連空氣都帶著香草味。宋曉深吸一口氣:“哇,好美,再也不用呼吸霧霾的味道了,陳歡,I LOVE YOU。”
“ME TOO!”
“媽媽,爸爸瞪你。”一旁的小男孩滿頭小卷毛,藍藍的眼睛純淨得猶如多倫多如洗的天空。
宋曉展顏一笑,給兒子戴上小墨鏡:“那是因為爸爸也愛媽媽,更愛你。”
薛恒笑了,似乎很滿足,摸了摸車裏,有點奇怪地問:“歡歡,這車多少錢?夠隨意的啊。”
聽出話裏的嘲笑,宋曉捅了薛恒腰眼一下:“你懂啥,歡歡這叫勤儉持家。”
陳歡微微一笑:“這兒的人都這樣,車就是個代步工具,跟錢沒關係,經濟實用才重要。”
“媽媽,我們去哪裏?”小卷毛好奇地問。
“我們回家,又大又漂亮的新房子,喜不喜歡?”
“嗬嗬,喜歡。”
“得謝謝陳歡叔叔,都是他幫我們找的房子,還親自設計的。”
“真的?”
“嗯哼。”
“謝謝陳歡叔叔。”
薛恒撇了下嘴:“爸爸也很辛苦的好不好?買房子,買家具,跑來跑去的,被陳歡叔叔折騰的快吐血啦。”
宋曉笑道:“怎麼?不服氣麼?人家是專業設計師,當然要聽他的。”
“事媽一個,一個燈都要擺半天。”
“喂,移民哪有不累的?難道你要叫宋曉抱著孩子給你打前站嗎?”
薛恒剛要說什麼,宋曉急忙遞上香吻:“好了,親愛的,你也很了不起,那帳算計的,沒法再精明了。”
薛恒及時接住這個吻,甜絲絲地笑了。
房子果然又大又漂亮,大人們忙著卸行李,收拾東西,小卷毛歡快地在錚亮的地板上跑來跑去。
“你兒子真可愛,多大了?”
“瞧你這記性,5歲了。”
“哦,都5歲了……”
宋曉和薛恒對看了一眼,是啊,都五年了,陳歡獨自一個人在加拿大也沒回去過。
望著臉上也有些黯然的陳歡,薛恒大眼珠骨碌一轉,換了個話題:“你知道嗎?就你那哥們,馮宇,現在可拽了,跟羅可成了合夥人,包攬了不少好的項目。”
“哦?是嗎?我好久沒聯係他了。”
“你也好久沒聯係你爸了。”
薛恒話一出口,就招來宋曉一個白眼。
陳歡靜了靜,繼而問道:“哦,他挺好的吧?”
“嗯,陳教授現在可忙了,帶了好幾個學生又在搞什麼新課題,我請他吃飯都得提前好幾天預約呢。”
“哦。”
“有時間就給他打打電話吧,或者抽空回去看看他。”
陳歡將一個瓷瓶放到餐桌上,隨口道:“怕打擾他。”
宋曉輕聲道:“其實……他很惦記你的。”
陳歡看了她一眼,聲音更輕道:“我怕他還在生我的氣。”
薛恒接過話來:“哪有老子跟兒子置氣的,還不是你自己拉不下來這個臉。”
“薛恒,去,把所有的鞋子擦幹淨放到鞋櫃裏。”宋曉頤指氣使地指揮著臭嘴巴的老公。
陳歡一笑:“沒錯,也許你說的對。”
薛恒乖乖地去擦鞋了,沒一會又忍不住地跑過來嘚啵嘚:“誒,跟你說一下,巴黎的那個畫展這次規模挺大的,好多知名畫家都來了,有些人要買蘇蘇的畫,你看……”
“都跟你說了,不賣。”
“你看你,先別這麼急著下定論嘛,這巡回畫展已經有兩年了,蘇蘇的作品很得人青睞,叫更多的人收藏是一個畫家真正的心願,你這幅也舍不得,那幅也要留著,成你一個人的收藏了。”
看了眼薛恒,陳歡半天沒說話。
宋曉低聲道:“蘇蘇在世時所畫的就這麼多,陳歡隻是想讓更多的人看到他的畫,舍不得賣,又不是以此牟利,和別的畫家目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