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翻滾的碎雪,仿佛巨獸抖落的白色絨毛,紛紛揚揚地遮蔽著視線。
少年行走於這寒冷的天地,不斷的前進,仿佛遠方有種聲音在呼喚著他。
他穿越了黎明,衝破了黑暗。
混沌的風雪呼嚎,天空被厚重的雲層遮擋著,光線模糊著,陰暗的光線撒向大地,對於永遠生活在黑夜裏的人們來說,這點微弱的已經不能稱之為光線的溫暖也是極為珍貴的。
少年還在行走,似乎不知疲倦,雪白的怒雪覆蓋了他的頭發,凜冽的寒風吹開了他破舊的帽子,如風刃般的切割他瘦小的身體,柔弱的身體在這白茫茫的冰雪世界裏如一點黑點,緩慢的移動。
走了不知多久,他抬起了頭,前方是一片山穀,幽暗的入口如饑餓的野獸吞噬著一切,暴風雪到了這裏,停止了,光線到了這裏,吞噬了。
少年走了進去,兩岸的冰穀如水晶般耀眼,閃耀著耀眼的白光,透露著可輕易割裂身體的危險,他緊了緊身上的破衣。
“吱——嘎呀——”
“吱——嘎呀——”
來自山穀的聲音。
山穀的盡頭是什麼,沒人知道,少年為何來這裏,沒人知道。
走著走著,他停下了腳步。出現在眼中的,是一片遼闊無盡的黑暗空間,這片空間,猶如深邃的夜空,一眼看去,黑暗侵入骨髏,令人望而生畏。
無盡的黑暗中躺著一口巨大的冰晶棺材,棺材無蓋,被密密麻麻的熔岩鏈條纏繞著,鏈條的盡頭是一道道萬丈龐大的熔岩河流,緩緩的在這片黑暗空間之中流淌,這些岩漿河流,縱橫交錯,貫穿著黑暗,形成一個極端龐大與複雜的脈絡。詭異的是,冰晶的棺材卻被熔岩所化的鏈條纏繞,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極熱與極寒在交織。
冰晶所鑄的棺材中,似乎躺著一人。
借助冰晶反射的熔岩光芒,少年隱約看見,那是一名身材修長的男子,身著深紫色長衣,淡淡的金色衣邊襯托著他的高貴,一頭紫黑色長發散落,麵容俊逸,猶如暗夜之靈,即便閉著雙目,但那眉宇間,依舊威嚴而霸氣。
少年遠遠的站著,佇立凝望。
那男子交叉的十指似乎抖動了一下,俊逸的臉龐上有一點紫光劃過,但他依然沒有睜開雙目,隻有淡淡的聲音傳出:“吾之後人,你終於來了,億萬年的等待我以厭倦。”
少年安靜,不敢打擾。
“太古大戰,諸天萬族損傷殆盡,為避免域外魔族再度入侵,吾自願封印於此,以鎮壓兩界。”
:“吾族傳承洪荒,誓不可就此斷絕,汝既為吾族後人,自當繼承吾誌,以守護天地萬族為宏願。”
少年靜默;“為什麼是我?”
冰晶棺上符文閃耀,綻放無量光:“世間萬物皆有天命,這是你的宿命,縱然你不願,天命的力量也會攜你向前。”
飄渺的冰晶世界中,一尊巨大無比的冰棺麵前,少年靜靜地站在那裏聆聽。
許久,山穀外的雪又開始揚了,一名少年踏上征途。
而在遙遠的死界深處,死氣彌漫,有掩飾不住的邪惡,在這裏,一群身著黑色玄袍的人向著一處跪拜:“大人,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這天地終於要亂了,我們的機會來了,多少年了,我們的宏願終於可以實現了,計劃不變!”奇怪的是,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但每個人都聽到了這段話。
:“是!”
隨後一切歸於黑暗。
而在荒域的一處虛空中,幾名老者若隱若現,隻有頭顱漂浮在空中,雖然看著很近,但不知隔絕了多少空間,每個人體內都散發出宏大的氣息,也不知是存活了多少年的老古董。
''這些該死的生物,他們最近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了。''一位老者憂心忡忡,這樣說道。
''哼,一群螻蟻一般的生靈,真當我們人族軟弱嗎?''這是一位如神靈般的男子,怒極出手,將麵前的虛空拍的粉碎。
''好了,我們人族沉寂太久了,如今盛世來臨,我們也要有所動作了。''
眾人沉默不語,隨後這片空間被徹底抹去,斷絕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