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話,你也相信。”睿兒依舊按著遙控器,“我出生後沒多久,媽媽就去世了,我從來沒見過,怎麼會有那麼深的感情。那是爸爸故意編的故事。”
香雪驚呆了,這對父子實在是讓人搞不明白,“難倒那建築不是你設計的。”
“那花園,隻是為了好玩而已。”睿兒嘴角歪了歪,似乎在嘲笑香雪的無知。“就那個小玩具便把那夥科學家嚇到了,所以再有什麼其他的玩具設計也沒再拿給他們看過,省得他們大驚小怪的。”
“上天哪!現在最大驚小怪的可是你的小雪媽媽了。”香雪把睿兒的臉夾在雙手裏。
“你幹什麼?”睿兒這次可是被她嚇到了,可從來沒人有膽子這麼“虐待”他。
“你別這麼神經,好不好!”睿兒把香雪的手一把推開。
“沒什麼,隻是看看你是不是這個星球上的物種。”香雪又用手撫摩著睿兒的頭發,親切又無辜地說道。
就在這時電視裏的節目一下子全部停了,從裏麵播出了一條驚人的消息。香雪一顆心一下變得冰冷——老國王去世了。她的腦海裏瞬間變得一片空白,淚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打濕了她的臉頰。又不知呆了多久,才忽然想起了睿兒。她嚐試過失去至親的痛苦,所以她很理解這個剛剛失去父親的孩子現在的心情。雖然她也為失去老國王這樣的親人非常傷心,但她經曆的失去多了,所以此刻她能很理智地想到睿兒。
睿兒依然坐在她身邊,但一雙眼睛卻從來沒有這麼空洞和無助過。“我該怎麼辦?”悲傷使香雪的思想幾乎停滯了。現在看到睿兒的表情,她的心裏就更亂更疼惜這個孩子。一時間再次失去親人的痛苦變成了無助和茫然的恐懼感,這一刻她才意識到這半年多來她是多麼的依賴著老國王,而且國王又是給了她多大的安全感。她第一次被人捧到手心裏帶到天空中,才短短的幾天,甚至還沒有讓她意識到這種快樂和驕傲,就突然從空中墜落了下來。但這次沒有以往那可怕的孤獨感,因為睿兒現在就坐在她身邊,她有一個最最重要的親人——她的兒子。一時間她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給自己在心裏下定了決心,她要做一個真正的母親,用自己的生命保護照顧自己的孩子。
“睿兒,別傷心,還有我在你身邊。”香雪把睿兒摟在自己懷裏,用手拭去自己臉上的淚珠,堅定地對睿兒許諾,“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永遠。”
睿兒沒有哭,靠在香雪的懷裏什麼話也沒說。隻是表現得很疲勞。他還隻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這一天很快過去了。第二天又一眨眼到了日落的時間。麒睿一天沒怎麼吃東西,隻是躺在床上睡覺。香雪坐在床邊摟著小琴,和他說了好久,他也沒有回答,這一天竟是一句話也不曾說過。看到睿兒這樣,香雪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也正是這一刻她似乎才漸漸理解睿兒和他父親那奇妙而默切的感情,理解了一個深沉的父愛。同時另一種強烈的擔心和恐懼感也越來越重。
小琴是個很懂事的孩子,看到阿姨哭紅了眼睛隻是默默地陪在阿姨身邊,也沒再哭著要爸爸了。隻是到了晚上還是會想起了自己的爸爸。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到?”小琴趴在香雪的膝蓋上抬頭問香雪。
“是啊,”香雪也是全身無力,現在被小琴一問才清醒過來,兩個孩子現在全部都依靠她,她該怎麼辦,李鋼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他是不會丟下他們的,更加不會丟下睿兒,除非……香雪不敢再想下去。“小琴,爸爸可能晚點才能趕上咱們。他有重要的工作要做。媽媽會照顧好小琴的。”香雪雖如此說著,心裏卻越發地忐忑不安。腦子裏嗡嗡的,真是一點主意都沒有,她畢竟才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即便是有些生活經曆,也是很有限,而且她也沒有到那個完全成熟的年齡。
夜裏她正睡不著,忽然聽到樓外麵很吵,還有警車的聲音。心裏莫名地慌了起來。她隨便地穿上些衣服走了出去。快到一樓大廳時,忽然聽到有個粗誑的聲音嚷道,“最近見沒見到一個黃頭發的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到這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