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青衣男子憤恨抽回利劍,瘋了似的在房間裏亂砍一氣,我坐在梳妝台前紋絲不動。
他毫無章法的揮動著那把削鐵如泥的清痕劍,劍鋒接觸到空氣而發出呼呼的風聲。
屋子裏一片狼藉,而我,隻是專心致誌的理了理衣角,左手中指輕染胭脂盒,小心翼翼的抹在我的朱唇上。
這個顏色我很喜歡,可惜沒有上好的眉黛可用,辜負了這精湛的胭脂。
約莫是我事不關己的態度惹惱了尉遲,他的劍再次變了方向襲向我,我側過臉,盯著他蒼白無力的麵孔隻說了一句話。
“小心些,若你敢傷到我一分,聽琴就要為此付出十倍的代價。”
“染童,你不是人。”他終於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任憑他的驕傲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我本就不是人,我是魔,你忘記了?”我嘴角噙著冷笑站起身來,他的劍對著我心口的位置,而當我走近他,他卻步步後退,直到他的後背碰上牆壁。
他就像一隻驚弓之鳥,我一個細微的動作就可以讓他心驚膽戰,會想不久以前他對我的態度還是那麼不屑,他可想到過會有今天?
“我,並不是個冷血無情的怪物,隻要你肯心甘情願歸順於我,為我辦事,我就求魔君大人賜聽琴永生不死的魔心,那樣不是很好嗎,她不會變老,永遠都會是現在這個美麗的樣子。”
看,這個交易很好,大家各取所需,他也不吃虧。
我的一番心意,他絲毫沒有領情,我真是不明白,我已經把話挑明,他為何還要用那樣的眼光看著我,如果人的眼睛可以殺人,我早就死了千百次。
在我看來,我所說的話並沒有任何不妥,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可以商量的餘地,一物換一物,再平常不過。
可尉遲好像並不是那麼想。
“你以為一切都會如你所想的那樣,你以為人心是可以這樣被算計的?這不是一個選擇題。”
“聽琴和孩子,你可以選擇其一,有什麼好猶豫的?我以為你愛她勝過一切,看來,是我錯了。”
我不溫不火的與他爭辯,也虧得他在這個節骨眼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同我發瘋。
我正與尉遲爭鋒相對,門外卻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他一襲白衣,冰藍色的眼眸似是一潭深水,他的麵部線條如鬼斧神工般精湛。
有趣,真是有趣,我一直以為追潭的功力在我之下,不過泛泛之輩,可他能突破重圍,逃出尉遲的禁衛兵可見他功力之高。
唯一的解釋是他在我麵前一直都在假裝,故意向我示弱以此減弱我的戒心。
此時他的身上有好幾處深可見骨的傷痕,尉遲見到他的臉立刻變得氣急敗壞。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他們不是情敵,卻睡了同一個女人,豈不是更加尷尬。
尉遲這綠帽子,戴的穩穩當當,而且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要想瞞天過海也是不可能的。
“染童,你好卑鄙!”追潭咬牙切齒的一掌擊來,我一側身便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