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車輪碾過枯葉,發出細碎的清脆聲響。
鐵門敞開,中年保安在門衛室打著瞌睡,這算得上是個靜謐的午後。
“你別告訴我,你推了名模Amy的邀約,就是為了來拍這個什麼……”許致晟把腦袋探出車窗看了看外頭大樹上綁著的紅色橫幅,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苗苗小學文化節藝術彙演?”
“有什麼問題嗎?”副駕駛的人半闔著眼,看著汽車緩緩驅入冬日的校園裏,“小學生是祖國未來的花朵,而那位所謂的‘名模’小姐,頂多算一朵塑料假花。”
許致晟忍不住開懷大笑:“好歹人家也是國際巨星好嗎?嘴巴用得著這麼毒?”
“她首先要入得了我的眼……”
“才能入得了你的鏡頭嘛~”許致晟無奈地搶在他前麵開口,“又是這句,有完沒完。”
他默默歎氣,方向盤打了幾圈轉向停車位方向,嘴裏還不停叨念著:“這什麼學校,能把你請來,給你六位數的報酬了?”
“沒報酬。”旁邊的人語氣悠然自得,仿佛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也沒人請我,我自告奮勇來的。”
“……我看出來了,你有病。”許致晟白了他一眼,“為了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推掉Amy,特地自告奮勇跑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學裏來拍人家藝術彙演,這種事兒,也就你能幹的出來。”
“我不覺得這是個錯誤的選擇。”
昨天下了場雨,氣溫驟降了幾度。秋風起時,校園裏黃葉漫天。
他朝車窗外輕輕轉動鏡頭,手上的動作幹淨利落。
“哢嚓”一聲清脆的快門。
他滿意地揚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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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找到停車位,迎麵走來一個中年女人,上前示意他們不要再往裏了:“先生,家長的車不讓停學校的。”
“我們不是家長。”許致晟拉下車窗,又朝邊上的人使了個眼色,“工作證。”
“……”對方眸色沉著,低頭注視著剛才拍的照片,似乎沒打算搭理他。
“拿來啊!”
“……沒有。”
“工作證都沒有?”許致晟驚愕地瞥了他一眼。
尷尬地咳了兩聲,重新對車窗外的人說:“不好意思,我們是來拍照的,他是攝影師。”
“攝影師?”
“呃,他姓阮。”許致晟也不敢保證來人知不知道他的來頭,就隻這麼一提。
萬一對方不是活動策劃相關人員,那隻能乖乖把車停出去了。
“阮先生……阮清言?!”中年女人激動地彎下腰,朝車裏的人打招呼,“您好您好,我是苗苗小學大隊輔導員,叫我張老師就好了。”
抱著相機的男人禮貌地頷首:“張老師。”
張老師立刻換上一張迎人笑臉:“我們校長今天不在,你們就停他的車位吧。走,我帶你們過去!”
“……”
這待遇,立馬就不同了。
跟在張老師身後,許致晟把車開得緩慢,繼續對阮清言說教起來:“你就這麼把人家Amy打發了,你老姐沒意見?”
“管她呢。”阮清言輕笑道,“我和她明說了,這活工作量太大,不接。”
許致晟哭笑不得:“你拍個照就哢嚓一下的事情,能有多大的工作量?”
“哢嚓一下?”車裏的人笑容略帶無奈,“你對我的工作內容,似乎頗有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