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著黎曜溫暖有力的擁抱，隻見夭夭微眯起眼睛，聳了聳一直繃緊的肩膀。
“你明知道我這些話都是說給她們聽的。”夭夭輕聲道。
“可你說的卻都是實話。”彎下身子，將下巴擱在了夭夭的頸窩，黎曜嗅著她沁人的體香，低聲回道。
聞言，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夭夭未再言語。
帝都是個沉悶無聊的地方，這是無可否認的。
雖然四處堆砌著華美至極的金銀玉石，可在夭夭看來，這裏不過是個富麗堂皇的牢獄罷了…
夭夭覺得，這種想法必定不是她一個人才會有的，隻是很多人卻都在自我說服著，催眠自己，任自己沉淪在這絢爛卻虛妄的表象裏。
這裏，並非是美麗的如夢似幻，而是它本就是個夢幻之境，令所有人沉迷，令所有人都看不清自己。
這裏的仙人們，也並非是無欲無求，而是早就忘記了什麼是欲，什麼是求了…
“你在這熬人的地方生活了如此長的時間，可曾也有過乏味的時候呢？”微微轉過臉來，夭夭望著黎曜那俊美的側顏，略有些好奇地問道。
靜靜地凝視著前方，黎曜聞言，不禁將夭夭擁得更緊了些。
“其實你應當問我可曾有過覺得不乏味的時候…”
“這帝都是那麼多人夢寐而不可求的地方，但對於我來說，卻到處充斥著夢靨。我恨這個地方，恨所有的事情，恨所有的人…這裏沒有給過我一絲的溫暖，這裏讓我變得冷漠，這裏卻又逼我做出一副溫和的模樣，這裏，太殘忍了。”話到最後，聲音愈低，隻見黎曜長長地歎了一息，帶著難以言喻的疲憊。
眼波微動，夭夭雙手撫上黎曜緊擁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上。
思緒回到百年前的桃花潭，夭夭遙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黎曜的情形，那時，她將黎曜驚為天人。
一眼，便傾心。
可那時，夭夭一直以為黎曜是個溫潤如水的男人，一直以為他內心平靜的像麵鏡子。
然現在，夭夭卻不這麼感覺了。
這個男人，其實是團火，且表麵裝得愈平靜，內心就燃燒的愈加猛烈。
這樣麵貌的黎曜其實是有些恐怖的。
可夭夭在慢慢地見識了後，卻並沒有絲毫的懼怕，反而愈加的歡喜…因為這才是真實的他，不是麼？
確實，原本的黎曜溫潤似水，但給夭夭的感覺卻也如同流水般無從把握。
要不然，夭夭又豈會跟隨在他身邊百年的時間，卻始終不敢現身靠近他呢。
“若不是你出現在我身邊，興許我早已經成魔了…”黎曜在夭夭耳邊輕聲呢喃。
當一個人生無所求的時候，便會想到毀滅…毀滅自己，或者是與這世界一起毀滅。
“那敢情好呀，這樣一來，我們倒成了一個種族了呢。”聞言，吃吃的笑了一聲，隻見夭夭打趣道。
不滿地緊了緊手臂，隻見黎曜隨後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小女人，竟然開起他的玩笑了。
依舊吃吃的笑著，夭夭雖然理解黎曜話裏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把他想象成魔族之人…因為有時候，黎曜比她這個魔族公主還要腹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