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終於到了酒吧,進到包廂一坐下,一摸口袋,卻發現手機不見了。
他陰著臉原路返回,可走出酒吧門口卻覺得自己簡直傻氣透頂,即使是掉在路邊,這麼一會兒肯定也已經被人撿走了,更何況更大的可能性是臨近年關,小偷也一鼓作氣準備大幹一場。
他一個人神思恍惚,大衣口袋又寬大,偷起來確實很方便。
梁一城站在酒吧門口深吸了一口氣,一轉身,卻發現一個高大的男人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看了半晌,麵無表情吐出幾個字,“找東西?”
梁一城沒回答。
那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熟悉的東西,遞到他麵前,“找這個?”
梁一城立刻伸手抓過來,說了聲,“多謝。”
想了想,覺得可能不夠誠懇,正欲開口再說些什麼,那男人卻已經轉身進了酒吧,不知為何,那背影看起來竟有些不同,梁一城莫名地覺得心裏一動。半晌,他站在原地兀自冷笑一聲,自己莫非是傻了不成。
包廂裏依舊是熱火朝天,梁一城找了處略微僻靜的地方坐下,點了支煙。
呼出一口煙霧,不經意間轉頭一看,卻發現不遠處同樣僻靜的角落裏,坐著一個男人,正是剛才撿到他手機的那位。
他不由地微微笑起來。
那男人比他要高,麵無表情地在抽煙,看起來是一個很沉默寡言的人,似是和周圍的一切熱鬧都不相幹。
不過倒是長了一張很好看的臉,眼眸很深,雖然沉靜,但是目光卻有些銳利。
那男人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轉過眼來和他四目相對。
梁一城正預備對他笑一笑,那男人卻隻瞥了他一眼,便轉開了目光,似是對他一丁點興趣也沒有,完全不想認識不想多打交道。
於是梁一城那還未完全展開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阿城,怎麼這麼晚還來玩?蘇恒呢?”
有人把手搭到他肩膀上,調笑道。
梁一城哼笑一聲,“分手了。”
“哦?為什麼?”
梁一城抬起眼,似笑非笑,“你覺得呢?”
和他說話這人名叫位白,還在讀大學,可在這梁山市GAY圈也已是相當出名了,那一雙桃花眼,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浮想聯翩。
位白睜大了眼,“你又被劈腿了?!”
梁一城又點了支煙,並沒有回答。位白盯著他看了片刻,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說,改天你去寺裏拜一拜吧,真是邪了門兒了。”
梁一城正待回答,卻忽然察覺到似是有人在看他,他循著視線往回去,目光所及,赫然就是撿到他手機的那個男人。
可兩人的視線還沒對上,那男人卻已經再次把眼睛轉開。
梁一城心裏覺得有趣,不由地眯起眼,抬了抬下巴,對位白道,“那個人,你認識麼?”
位白順著他的視線遙遙望過去,表情變得有些玩味,“你說展森啊?不知道底細,但他總是在這兒玩。”
梁一城笑起來,“圈兒裏的?”
“算是吧,但是從沒見他和誰玩兒過。”
梁一城沒再說話,位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放寬心,被劈腿算不得什麼大事,大不了再換一個好的。”
包廂裏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悉悉索索的說話聲,將位白說話的尾音淹沒,梁一城微微點頭,表示自己沒事。
有人來叫位白去玩,位白轉頭看看梁一城,“跟我們一起去?”
梁一城搖頭,“你去玩吧,我打算回家。”
位白也沒再多說,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