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的雲花,掩住了那一抹清影。
舞千心浮踏空中,冷眼觀望下方事,眸中閃過不易見的一抹哀傷。
她的第九百九十九世轉世。
剩下最後一世了。。。
下了校車的女孩眨著清靈的眼,抬頭仰望旁邊的叔叔
“回去收拾一下,待會兒我直接送你去火車站。”
“去幹嘛?”難道媽媽回來了,女孩疑惑道,“去接媽媽啊。”
“不是,你外公快不行了。”?女孩頓住了,有一瞬的恍然與哽咽。
“外公不是在醫院急救嗎?”?“急救不過來呀。”
於是,一路無言。
回到老家,撲來陣陣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的的車程,我們開過略陡的山路,來到外婆家。
一進院子,便是刺目的“奠”字,女孩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一行人踏進靈堂,濃濃的燭火味充斥在鼻間,悲傷的音樂一次又一次重複播放在堂中,未入堂門,先聞其聲,嗅之味。
而一進門便可以見到一張床,一張被大紅被子裹著的床,前麵擺著一張供桌,放著香燭,水果,還有一些香。靠牆邊,有桌椅,大人們坐那兒聊著天。
轉眼便見女孩媽媽的眼眶紅紅的說:“快去拜一下外公。”
女孩拿了根香,用燭火點燃,女孩似乎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兩個詞:撕心裂肺,悲痛欲絕。
親情,愛情,人的所有感情,在你悲傷失落的時候,也許會是你的良藥,可在它們成為良藥的同時,它們也變成了一把利刃,當意外降臨的那一天,它們便會是戳進你心窩的“武器”。
出了靈堂,見院兒裏的人很多,老的少的,認識的,不認識的,總之可以說三姑六婆都來了。他們的麵色都很平靜,很正常,也有些奇怪。
女孩去到外婆房間,與媽媽聊了聊天,玩兒了玩兒手機,便昏睡過去,一覺醒來已是夕陽垂落。
院兒裏,一夥人都忙活著燒菜,一夥人忙著疊布,紅布白布整齊的疊放在桌上,旁邊還有人在裁布,女孩也湊上去幫忙,一夥人笑語嫣嫣其樂融融的疊布,好不熱鬧。
晚餐時分,廚娘們端著一盤盤熱氣騰騰的菜上桌,隻是人們是不能吃肉的,以這裏的風俗,在未合棺之前,是不好吃肉的,你隻能當個素食主義者,就算菜裏有肉,你也必須把它挑開,這是對逝去的人表示孝心,悼念,稱之齋戒。
回到小姑家,女孩基本上已經是一沾床就睡著了的狀態,不過精氣神兒還是好的。濃密的睫毛垂下,泛起淡淡的陰影,燈光搖曳,似是在打量女孩精致的容顏。
下午兩點半。
表上的時針轉向了一和二之間的空隙,分針轉向了六,媽媽進來了,她的手上抱著幾塊白布,
“這塊布別弄丟了,待會兒要戴。”叮囑完畢,便轉身走了。女孩打量著這神奇的白布,在掛頭頂的位置,係著一塊大紅布,她把它套在頭頂,終於明白了它的用途——披麻戴孝。
三點,我們準時出門,一人在門口拿根香拿張紙,戴上白布,回身一望,當真壯觀,一行“白衣人”不見頭,不見尾,少說也有數百人。鑼鼓的聲音震天響,悲戚的音律盤旋在上空,二胡悠揚的聲音配上揚聲器傳遍街頭,各家紛紛出來駐足圍觀。繞了大半個村子,臨到橋邊,我們走到一田間小道中去,按風俗,我們舉著香和紙,對著河邊拜拜,將其插在河邊處,再一拜才算完,這是——請水。旁邊,禮炮早已開放,那時,我隻覺得耳膜瞬間要炸了。火光不時從草叢中迸射出來,待禮炮放完,人們便回到了馬路上,兜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