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的話最少,愛卻那麼多(1 / 1)

聽很多很多人說過,我剛出生不久就被帶到你家,隻因為那個計劃生育的年代隻有這樣我才活得下來……

小姨說我才幾個月的時候她負責帶的我,一次差點把我的手弄斷,你把她狠狠打了一頓,還不準讓她吃飯;外婆說你對舅舅,小姨他們都沒對我好,我看的出來,我還看的出來,不光是你對我好,這個家裏的所有人都拿我當寶,幾乎把我寵上了天,所以養成了我這種男生的性格吧……鄰居老人也在我每年過年回家的時候給我說你和外婆對我的好,也幸好我是個有良心的人,沒忘本……

小時候你總是抱著我崽崽,寶貝的叫著,最不能忍的就是我哭吧……可你凶起來也讓我怕的很哎……

6歲,第一次離開你和外婆,聽說你那天晚上怎麼也睡不著,最後是你去老爸那裏把我接回家的,唯一的印象是你在火車上給我買了一個娃娃,我的第一個玩具娃娃。聽外婆說那天晚上你也哭了很久,天還沒亮就去找了我爺爺商量接我回家的事……

第一天去幼兒園,我死活不讓你走,你就放下農活陪我在幼兒園坐了一個上午和一個下午,累的外婆回家就罵你和我,你隻是抱著我笑,叫我明天要聽話,下課就和幼兒園小朋友玩或者自己去看小兔子(幼兒園老師家裏養了7,8隻兔子),如果再不行就先回家,不讀書了……

7歲,上了一年級,去的是別村,到學校要經過一條兩輛三輪車並排的紅泥土路,兩邊是人工挖的塘,我特愛玩水,所以你不放心,每天上學放學都親自接送,有時候會叫外婆,實在沒辦法也會托鄰居順路帶我回家……下大雨的時候那條路根本沒辦法走,不小心可能還會掉到塘裏,你總是拿著我的書包,給我拿著大半邊都遮著我的傘背著我踩著那些大大小小的泥坑回家……

放假的時候我和一塊兒玩的幾個小夥伴偷了河邊停的木船劃著玩,被大人發現挨個批了一頓,回家也被你狠狠打了一次,皮帶抽的啊……搞得我那段時間看到你的皮帶就反射性藏起來……後來我也學乖了,每次身上沾了水就不回家,在田堆裏跑來跑去,晾幹了再回家……

一次,在河邊好不容易撿了3個鴨蛋,我跑著回家,路上摔的隻剩一顆……你看到了,拿著皮帶嚇唬我說“又跑河裏去,是不是要挨打!”我一個勁的哭,你又抱著我說河邊危險啊什麼什麼的,還給我買了一包辣條讓我不哭……

暑假,所有的農民都開始割水稻了,你和外婆也開始天天在田裏待著,我就開始了搬著凳子站在灶台前像模像樣的炒菜做飯,等你們回家吃飯,然後收拾好碗筷拿著水去田裏幫忙的小生活。那天很熱很熱,隻記得我自己倒在田壩那裏吐,有意識的時候人在衛生所,外婆在旁邊抹眼淚,你拉著我的手給我扇扇子,過來背我回家,不準我去田裏幹活……後來還大病了一場,你急得把我送去了縣醫院,還住了好幾天的院,因為不能吃東西,餓了渴了都是醫院的葡萄糖注射液,你還氣得罵那些醫生,每次吃飯都讓所有人出去吃,省得被我看到……出院回家就盯著我喝了好幾碗外婆端的粥,笑的多樂啊……

8歲,去了老爸那裏讀書,那個時候經常一個人躲被子裏哭,給你們打電話的時候心裏好想回家……也聽外婆說你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和她講幾遍我,有時候還會和外婆一起抹眼淚……

過年回家,我跑到房間找你,你身體不舒服睡了,外婆卻拉著我叫醒你,告訴我說你睡之前說的,我來了就要叫你起來……你醒了之後看著我笑,問我在外麵好不好,聽不聽話,爸媽有沒有打我……然後打開床頭抽屜給了我一個很大很大的橙子,外婆說那是前兩天你在外麵散步鄰居從外地帶回來送你一個嚐的,你誰也沒給,藏起來說要留給我……

每次和你打電話你隻有“好好讀書啊,家裏誰誰誰考上大學怎麼怎麼,誰誰誰在下地幹活啊……”也常聽到你小聲的和外婆說“我沒什麼好說的啊,不知道和她說什麼……”可每當我超過7天沒打電話回家總能聽到外婆說“你外公這幾天天天問我你怎麼還沒打電話過來,我都被煩死了,罵又罵不得他……”我總是在電話裏笑,其實心裏好難受,覺得自己不夠關心你們了……

小時候我也特怕你,因為你凶起來特恐怖,現在反而不怕了,表弟常說我很厲害,說你那麼凶,他可不敢惹你,還問我是怎麼做到的……我無語,不過全家好像也隻有我敢在你發脾氣的時候笑,鬧,甚至罵你了吧…我也不知道原因,或許小時候被凶多了,膽肥了,或許就是對你有恃無恐,覺得你不會真的氣我吧……

你的話永遠都不多,現在我隔一段距離叫你你也不一定能回應我,但每次都看著我笑,問我要去哪,要幹嘛,要小心,要記得早點回家,要多在這住……直到現在,每當我自己一個人要回家,你總是要讓外婆送我過了馬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