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明白,兩歲的娃娃估計還不會說話,除了哭聲就是‘呀呀’,充其量會喊個爹娘。李梅一手握著小木劍,另一隻手扯過女人腰間掛著的玉佩,把它們揣到懷裏,她想如果能活著,或許這些能解釋此刻發生的一切。
李梅起身,活動活動小手小腳,很健康沒受傷,如果真的隻有兩歲的心智怕是隻能幹嚎、等死,畢竟她是二十歲的頭腦,即使不能說話,即使這幅小小的身體沒有什麼能耐,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她開始打量怎麼才能自救,笑容一閃,奔著不遠處的六足麵盆架走去,麵盆架呈朱紅色,最裏麵的兩足加高、加橫杆成為麵巾架,中部雕有蓮花頭,兩邊出挑,刻有鳳首。架麵盆的位置高約一米,上麵放著一個直徑約三十厘米的精致白玉葵花麵盆。
李梅鑽錢眼裏的小算盤不自覺的打起,這種成色、這種大小、這種雕工、這種工藝的白玉麵盆得幾十萬、上百萬吧!
轉瞬又恨死自己,都生死攸關的時刻了,淨想些沒用的,李梅趕緊踮起腳,伸手往麵盆裏摸,天不亡我,裏麵居然滿滿的一盆水。
李梅跑到旁邊的軟榻上拿過一條紅色披風,聞了聞,香香的,是死掉那個女人身上的香味,她量好距離將披風放在距麵盆剛好的尺寸裏,扯下掛在麵盆上方的麵巾,踮起腳先將麵巾沾濕,然後從麵盆架一側將其推倒,水剛好灑在披風上,將披風打了個盡濕。
李梅將濕透的披風裹在自己身上,將麵巾圍在自己臉上,隻露出兩隻小眼睛,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能不能活命就在此一舉了,她不信老天爺一點活路都不給她,讓她在一天之內死上兩回。
再睜開眼睛,滿眼的決絕,李梅後退兩步,做了個衝刺的姿勢,卯足了勁向火光中的房門衝去,房門已經被火燒得鬆動,雖然這幅身體又小又沒力,但是依然被撞開了,李梅濕漉漉的滾落到外麵,身後的門梁瞬間倒塌,風掃過虛弱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居然也是冬天,居然也是夜晚,居然也下著大雪。
李梅狠命的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冷笑了兩聲,心想,還真是惡作劇,老天爺在玩她嗎?好玩嗎?她趴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了,意誌也慢慢的消失,眼睛在睜合之間反複,慢慢的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一個眼皮的重量,是又要死了嗎?李梅已經不能再想……
一道黑色身影輕點著屋頂上金黃色的瓦片迅速掠過,不過片刻功夫又轉身回到這個院落,飄然輕落到李梅身旁,眼裏含著熱淚,一把抱起小小的身體飛身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