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麓山深處,林高草密,路途曲折,因此除了附近的樵夫和與獵人,也無甚人來此。確也是難得在這命不由身的亂世裏幸存一處獨安日月之地!林楓緊緊抱著熟睡著的公主,行在這蓬蒿叢生的山路上,確也是腳下生風,一步十裏!在這曲境通幽之處行了三四個時辰,抬頭便望見其中最高峰的山頂,其上霧氣繚繞,紫煙環縈,必是仙神靈妙之處!霎時,山間竟飄起了鵝毛飛雪,落地即化。此時正值盛夏七月,這漫天飛絮起甚是蹊蹺,好似上天的安排。林楓把身上的麻衣褪下,輕輕的包裹在嬰兒身上,自己卻是在這淒厲的寒風中赤裸上身決絕而行!這雪花落在林楓溫熱的身體上瞬間便結了一層冰花,不一會便覆蓋住整個身軀,白茫茫一片,被這雪花塑成了一副純白色的鎧甲,周圍的枯木皆被凍成了冰雕肅立在寒風中,守衛這一片森然。盡管如此,林楓依然麵不改色,已經被凍僵的手抱著懷中的嬰兒更緊了!願用這微弱體溫為她守護一片風和日麗,浩日長空!山風飄渺,如絲如紗,風聲寥寥,如笛如簫!一身傲骨,在這青山白雪中隱隱若現,卻又定格於一瞬,好似一幅傾城墨畫,隨筆而行,應聲而收,隨風而散。
沿著山路行了半日便到了水東流仙人所居洞府門口,止住腳步,向裏喊道:第七世弟子林楓拜見聖師。不一會兒洞府門打開了,隻見那洞府門口用小篆寫著:淩雲之所,水月洞天。
“汝就是林如海的兒子林楓?哈哈!吾還是在汝出生不久見過汝,當時汝就像今日汝手中所抱孩童一般大,咦,這嬰兒是誰的?是汝的?不像!是汝父的?”水東流伸出手來比劃了兩下說,想來汝父已過不惑,身體竟依舊硬朗呀!”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父親……父親已然殯世,是他讓我來尋您的!”林楓焦急的言道,“汝父也以隕世,看來吾這老骨頭活的夠久了!”水東流說完便轉過身負立與一旁,神情凝慮,帳然若失。待林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於水東流後,他隻是一聲輕歎,便不作聲!這水東流本是唐玄宗時期的文人,因劫所挫,轉而修道,因的有緣道法,才以存留於世二百餘載,時光荏苒,早以看破生死。卻也說他是一名奇人,雖長活二百餘歲,麵容卻竟如青年人的模樣,隻是言語之聲,顯得出確為老暮之人。雖為山野隱修,不作道服。身披流銀彩鶴雕花長袍,其上雕龍畫鳳,錦鍛絲縷,恍若神人。說他隻食東山之頂最高峰最高樹最高枝上之果,隻飲旭日初生之瓊露,休息臥榻並非木床而為一塊千年寒冰石,訓養一隻麒麟作為坐騎。林楓為外傳弟子,所以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奇妙之所,居所雖為洞穴,其內應有盡有,書房藏書千冊,兵器房藏各百式兵刃,煉丹房更是玄妙。牆壁之上掛滿名人字畫,壁櫥之上放滿古董名玩。在這窮山惡水之地,有此輝煌華麗,不拘一格之所,實屬罕見!
“水長流聖師”
“叫吾‘水懸淩雲霄,長相東庭月,流薄三十十三嶽’聖師!”
“呃…‘水懸淩雲霄,長相東庭月,流薄三十十三嶽’聖師,第七世弟子林楓請願!
“哈哈,已好久無人叫吾的全名了,說吧,有何事?”
“小徒請求師傅收下她”
“是個女娃娃,汝可知,為師收徒有三不,一是不收目不識丁,二是不收心懷不軌,三是不收女子?”
“師傅可是不願收下她,徒兒私下覺得師傅是怪小徒兒禮數不周,未曾沐浴焚香便來拜見恩師,實為不敬,但請師傅看在先祖的份上破例收下他吧!”
“若是讓我破例收她也不是不可,但你要幫為師一個忙?我知道,汝祖上世代相傳一枚叫雙目歧鯉的玉佩,若你將此玉借與我把玩幾日我或許可勉強收她為徒!”水東流邊說邊貪戀著盯著林楓袖中正發淡淡紫光的玉佩。林楓出身於宮闈,從小便處於各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中,人小鬼大,如何不知,這老家夥是看中了自己的傳家之寶,可眼下隻好先將玉佩暫放於此,待日後有實力在行索取!“師傅如若喜歡,小徒兒自當孝敬,隻求師傅好生待她,傳她妙法!”林楓言罷便把袖子的雙目歧鯉玉佩遞與水東流,水東流看著手中玉佩,絲毫未多看林楓一看,緊緊盯著手中雙目歧鯉佩,視若珍寶,難掩欣喜若狂之色!“乖徒兒那是自然,定當如初,哈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