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長卷,眉眼如畫,麵容姣好,好像睡著了一般。
如果,沒有這顆心髒的牽連,他們兩個人還會在人海茫茫中相遇嗎?
或許,這就是緣分,這就是使命,是天意讓自己遇見她,並且繼續這顆心髒未完成的心願,派自己來守護她的吧?
趙涼雲理清自己心裏繁雜的情緒,帶著文件袋豁然離開。
病房內,突然安靜下來,安靜到可以聽見唐承浩自己呼吸和心跳的聲音。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祁琪的臉頰,幫她整理額前的碎發,眸光關切緊張的閃動更顯深邃。
“祁琪……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你聽到了嗎?你想起我了嗎?我是你一個人的浩哥哥啊。”
祁琪躺在病床上,鼻息間插著氧氣管,在麻藥的作用下全身僵麻,但是大腦還是清醒。
浩哥哥?浩哥哥?
聽到這個聲音,聽到這個稱呼,她腦袋裏麵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的想要萌發,但是不知被什麼阻攔死死的壓製著無法想起。
她全神貫注想要想起一些人和一些事情,但是越用力,就越適得其反,額頭都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直到她沒有力氣,癱軟在原地。
但是耳邊的聲音卻更加清晰了,仿佛無形中給了她一種神秘的力量,記憶最深處的東西,終於得到了萌發。
腦海中的自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好多孩子,不像幼兒園,更像孤兒院,還有孤兒院的馬院長,好年輕,原來她年輕的時候這麼漂亮,很受孩子們喜歡。
眾多孩子當中,祁琪一眼就認出了身形瘦弱的小男孩就是小時候的唐承浩,因為那雙與年齡不符的黑眸,永遠都讓人看不透猜不透。
可是他身邊那個胖乎乎圓滾滾紮了一個兩個小辮子的小女孩,怎麼那麼像自己小時候啊?難不成這就是小時候的自己嗎?
“祁琪,祁琪……”一串急促的呼喚聲,讓祁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張被無限放大的俊顏,完美無鑄,那雙眼睛卻一如既往的幽深如寒潭古井,永遠讓人看不到盡頭,甚至一不留神就會迷失其中。
“祁琪,你終於醒了?”唐承浩急急的喚著她的名字,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喜出望外的驚喜。
祁琪定了定神,想要說話,但是發現,自己嘴巴裏麵還插著一個叫不出名字的機器,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別著急,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說話,等我,我去叫醫生……”唐承浩匆匆起身。
祁琪用盡全力力氣,想去拉住他的手,卻始終都沒有動彈半分,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
門被關閉的刹那,她的心裏卻莫名的慌亂起來。
這真的不是夢嗎?他要自己等他……他會回來嗎?
祁琪手術元氣大傷,隻是睜開眼睛看了一會,就覺得虛弱無力,不得已閉上了眼睛。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偌大的病房內,隻有自己,和寂寞的空氣,哪裏還有唐承浩的影子。
嗬,他還是走了。
她眼角滑過一滴晶瑩的淚水,原本以為自己是最幸運的人,已經開始慢慢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手術醒來還看見了自己最想看見的人……
可是誰想到,不過黃粱一夢,都是過眼雲煙,如今卻是煙消雲散,隻留給自己一個影子。
與此同時,唐承浩去找醫生的路上,接到尹天嬌的電話,說是老爺子血壓升高暈了過去,他便囑咐醫生好好照顧祁琪,自己跑去看老爺子。
可是當他馬不停蹄的回到老宅的時候,卻看到老爺子和尹天嬌有說有笑的在下棋,哪裏有什麼不舒服的征兆啊?
“老爺子,您……”唐承浩關切的開口,話說一半又停住了。
老爺子不會騙自己,尹天嬌自然也不敢拿老爺子的身體和自己開玩笑,恐怕還是受了老爺子的意。
“您有什麼事不能直接說,非要拿您的身體來和我開這種玩笑?”
唐承浩話鋒一轉,直接和老爺子對上,絲毫沒有留情麵。
在他看見尹天嬌欲語還羞的樣子,一定是她慫恿了老爺子才是。
“這是什麼話?”唐明淵收了臉上的笑容,將手裏的棋子,重重的落在棋盤上,發出“砰”的一聲,很明薄怒之下都發泄到了棋盤上。
尹天嬌轉了轉眼睛,已經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