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官長得很漂亮,長發烏黑,耳垂白皙,而在那雙圓潤潔白的耳朵裏,還塞著枚小巧的無線耳機。
“有人能作證嗎?”女警趕忙打斷了他,又繼續補充道,“你說你在宿管站裏,誰能作證?”
“你說的時間裏,我一個人在宿管站,學生們都在上課,的確沒人可以作證。”
林辰答完,很明顯看見女警有些鬱悶,她低頭按了按筆,照著筆記本上的問題繼續問詢:“那,你近期沒有去過第三醫院?”
顯然,這是有人提前寫好了問題,派手下人來問口供,那麼領導當然就站在單向玻璃後,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隻是為了一具被移動的屍體,顯然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告訴我,為什麼抓我?”林辰打斷了女警的問題。
女警眼神遊移,下意識看向審訊室一側的玻璃牆。
林辰向前靠了靠,大概明白這具體是為了什麼:“我聽說,最近在第三醫院的太平間裏,總會出現穿戴整齊的男屍,屍體邊總會出現一把白沙。”他盯住女警的眼睛,然後靠回椅背,“這事情古怪之極,如果市局覺得棘手,大概會求助兩種人——一種是道士,另一個是心理學家……所以,你們的合作單位是H大沒錯吧?”
張小籠瞪大眼,看變態似地瞪著林辰,忽然間,她按著耳麥,似乎從裏接到了什麼指令,她噌地站起來,掉頭就走。
林辰側了身子,對準單向玻璃,淡淡道:“出來吧,別藏著了。”
片刻後,審訊室的門被再次打開。
一個身材微胖的男子推門進來,他左手提著熱水瓶,右手拿著剛洗幹淨的瓷杯,他把杯子放在桌上,從口袋裏掏出紙包茶葉倒進杯中,然後迅速倒入熱水,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做完這一切,他彎下腰,很恭敬地把茶杯遞出,聲音有些顫抖:“師……師兄……”
“原來是付教授。”林辰沒有接過茶杯,語調有些冷冷。
“師兄……不是我抓的你啊!”作為市局唯一外聘的犯罪心理學專家,付郝在警局裏,很少有手足無措的時候。“為什麼要抓我?”林辰幹脆利落問道。
“是一把沙子。”
“這算什麼物證?”
“師兄,我不敢欺瞞你啊。”付郝向前湊了湊,有些狗腿,“最近市醫院裏鬧得人心惶惶,太平間裏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現一具死屍,屍體都穿戴整齊,而床角總是撒有細沙,這事你知道。”
林辰點了點頭。
“今天早上,刑警隊隊長在路邊遇到個走失的孩子,那孩子扒著車窗,從口袋裏掏出把沙,說叔叔我想吃肯德基,能拿這個跟你換嗎?”
“天才。”林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嘿嘿。”付郝訕笑道,“爾後,經物證處對比,孩子拿出的沙和屍體旁邊的應該是同一種。”
“好巧。”林辰皺了皺眉頭
“何止是好巧,師兄你知道嗎,就在昨天,春水街騷亂,一個老人在眾目睽睽下倒地不起,救護車趕到的時候,說老人起碼已經死了好幾個小時。”付郝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說道,“而且,老人口袋裏,掉出了一把沙子。”
“到底是什麼樣的沙子?”
“很特別的沙子,非常白,但物證那邊還沒琢磨出來。”
林辰聽完這話,眉頭一皺:“拿來我看看。”
他話音未落,審訊室的門被再次推開,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提了個證物袋,大大方方走了進來。
“林先生,鄙人姓刑,刑從連。”男人不知何時換上了警服,舉止端莊,態度極好,與先前搓手指的流氓判若兩人,“我希望您能辨認一下,您是否曾經見過這種沙子?”
林辰懶得看他,隻是順手拿起桌上那袋沙。
整代沙大約50g重,他拉開證物袋,小心地撚起一點。
沙子很白,顆粒都非常幹淨,與工地上夾雜了粗糙的石子或者海灘上的細沙,都有明顯區別。
林辰將白沙放回袋中,他看著付郝,語氣冷峻:“這沙子你沒見過?”
“好像沒有啊。”付郝老實回答。
“這都不認識,你是怎麼畢業的?”林辰認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