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默不作聲,身邊呼呼而過的風似乎對兩人撓有興趣,一刻也沒停止過拂起他們的衣服。
“我……”冰嵐似乎想打破這種荒涼的寂靜,但張開嘴喉嚨卻被哽塞了。
冰嵐以為,飛淩會開口問她想說什麼,但飛淩沒有,他就像什麼也沒聽到般,一直冷漠地注視著冰嵐。
冰嵐無措地低著頭,臉通紅著,呼氣也變得有些急促,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一股難言的力量,能讓她拋棄那份深藏在她內心的淡漠與冷靜,她沒有辦法在他麵前保持平靜,就如……在傅墨麵前一樣。
噢!傅墨,他如今在哪呢?
“大哥……”傅墨的影子充滿腦海,朱唇輕啟,不著意便喊出了口。
而使冰嵐意想不到地竟是這兩個字竟讓飛淩異常緊張,那份冷漠變得有些焦躁不安,隻見他粗暴地抓緊冰嵐的手,冷聲質問道:“你在說什麼?”那聲音竟有點錯愕彷徨。
冰嵐沒想到惹來的竟不是他的憤怒,而是一臉疑問與擔憂,“我……我並沒有說什麼……”冰嵐垂著頭,不安地答道,聲音低得近乎是耳語。
“給我說清楚!”飛淩一手抬起冰嵐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語氣依舊冷冽。
冰嵐注視著他那暴怒的神情,他到底在生什麼氣?冰嵐不解。良久後,她看著他,柔聲道:“我想念我大哥。”
那是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讓飛淩不禁一怔,她竟然會在一個男人麵前大言不愧地說自己在想念另一個男人,這個女子真是……讓他哭笑不得,原來並不是他擔心的事,飛淩緩了口氣,隨即怒意衝冠,鐵青著臉怒視著冰嵐。
冰嵐專注著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似乎有一刻把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他似乎一直都在憂慮些什麼,知道冰嵐說出了方才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讓這個冷漠強悍的男人如此擔憂?掩藏在他心底的會是怎樣一個人,又有著怎樣的性情?忽然間,她有著一股深深的探索欲,眼前的男子儼然是一座深藏的寶藏。
“你不知道你犯了個嚴重的錯誤?”飛淩輕捏著冰嵐細巧的下巴,一副氣勢淩人的姿態,邪魅的眼神透出他的得意。
冰嵐眨了眨眼,輕微垂下頭,臉上出現了委屈感,在他麵前,她做什麼都是錯的。
“嗯?怎麼?不說話?”飛淩再次抬起冰嵐的頭,強迫她看著自己,那輕挑的語氣顯得格外冷漠。
被飛淩強迫抬起頭的冰嵐無法躲閃,隻好把視線移開,朱唇開啟,幽幽地說:“在你麵前我就是個錯誤。”
這賭氣的說法讓飛淩猛然一顫,盡管聲音異常微弱,但他還是一字不漏地聽進去,而那微弱的聲音更讓這句話多上了幾分傷感,幾分悲情。
毫無預兆,飛淩捏著冰嵐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變成緊掐著冰嵐的下頜,一把拉近兩人的距離,飛淩的眼通紅著,並閃著寒光,像頭暴怒的野獸發出低聲的嚎叫。
“你再說一次試試?”飛淩近乎咬牙切齒起來,每個字都說得緩慢而沉重。
冰嵐盯視著這頭怒獸,定定地看了好久,才別過眼去,緩聲說:“我並沒有要招惹你,是你闖進我的生活,打破我的寧靜,你就像一頭野獸,搶奪著不屬於你的獵物!我不想成為你的獵物……”
冰嵐高昂的語氣並沒有持續到最後,說到最後一句時,她近乎是低泣,她討厭自己的不爭氣,在這個強悍的男人麵前展示自己的懦弱。
飛淩霎時一驚,他的女孩,從什麼時候起開始抗拒他了?如今他已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是否正確了,他像是在折磨她,這樣的他好殘忍,好暴戾。
就在冰嵐掙紮的晃兒,飛淩已鬆開了束縛她的手,後退了兩步,冷然地看著她,似乎從未認識過,是的,他小瞧了她了。
愕然間逃脫束縛的冰嵐心頭猛然間襲來一絲落寞空寂。這絲空寂讓冰嵐顯得慌亂不安,靈動的雙眼夾雜著擔憂。她躲過飛淩冷漠地注視,眼光投向那條緩慢流淌著的小溪,那樣靜謐的小溪何處是它的終點?
最終,飛淩也移開了冷漠的視線,跟隨著冰嵐的目光,盯著那清澈湛藍的溪水,在他看來那溪水流淌得飛快,他像是深陷其中拔不出來,慢慢地沉溺在這幹淨的清藍中。
“你會如願的。”良久後,飛淩輕聲吐出這幾個字,這幾個字並沒有帶有任何的感情,貧乏地如同瘦脊的細砂,栽不出一棵細小的嫩草。
冰嵐愕然擰頭,去注視他,他那份落寞讓她心驚。
落寞,冷漠,陌。她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曾與她有過邂逅的男子,恍然間,她像是失去了什麼,心似掏了個空。
簡潔的話後,是一個靈巧的轉身,刹那間的躍起,而後是起伏的彈跳,一寸一寸地離開了冰嵐的視線。
刺眼的陽光映照著那倔強的雄背,強烈的光線讓冰嵐睜不開眼,直到背影一消失,她整個人癱軟盤坐在黃土上,說不出的揪心,沒來由的顫抖,她似乎做了一件殘忍的事。
*本文版權所有,未經“花季文化”授權,謝絕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