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脫水的薛寧,聽到這句話,雙眼猛的睜開,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我活!”
從那之後,她必須依靠安眠藥才能入睡。很長一段時間,大概一年左右,她漸漸恢複過來,跟正常小孩差不多,經常來找他,隻是每次來,都隻是在自己的治療室睡一覺。
而關於她自殺和發病的原因,滕逸始終不知道具體原因。
“聽說我說說話吧,滕醫生,您會替我保密對不對。”薛寧慢慢躺下去,閉上眼。“我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的話。”
滕逸目光專注的望著她,臉上帶著能安撫人心的溫暖笑容,輕輕點頭。
為病人保密,本來就是他分內之事。作為她的主治醫生,滕逸試過很多辦法,都沒能讓她開口,沒想到她竟然會主動選擇傾訴。
把水杯放到茶幾上,滕逸放鬆神經,盡量不讓她感覺到自己在緊張。
每個醫生都喜歡研究疑難雜症,他也不例外。而好奇了數年的真相即將揭開,難免激動。治療室安靜下來,舒緩的催眠曲,低低環繞耳邊。
薛寧放空思緒,躺了許久才有勇氣撕開回憶,苦澀掀唇。“我有一個很正直,而且學富五車的爸爸,他是名小警察……”
“滕醫生,出事了!”助理驚慌失措的撞開門,語無倫次的說:“早上來的病人在海豐大橋上鬧著要自殺,她的家人希望您……”
助理說到一半,看到躺在躺椅裏的薛寧,本能的放低了嗓音。“滕醫生……”
薛寧睜開眼,慢慢的坐直起來,臉上浮起理解的微笑。“滕醫生,您去忙,我不著急,什麼時候您有時間我再過來。”
滕逸衝她點點頭,起身大步往外走。薛寧坐了好一會才出去,看到梁秋還在玩遊戲,抬腳踢了他一下,招呼他回錦湖。
“真回去?”梁秋坐在等候區,聽到了助理的電話,知道今天是看不成了。海豐大橋距離這裏有二十分鍾的車程呢,一來一回都過了中午下班的時間。
薛寧沒搭理他,徑自往大門走去。
回到錦湖,梁秋無聊的陪她看了一部電影,接了個電話,晚飯都沒吃就走了。顧旭白6點多的時候來電話,說他出差,估計要兩三天才回來,讓她別亂跑。
薛寧看著自己的手,一陣無語。她這個樣子,想跑,還真的有點難。
晚上又失眠,睜著眼躺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過去。夢裏景象紛雜,一會夢見自己在火中尋找出路,一會又夢到自己在一個黑乎乎的地方,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感覺快要窒息的時候,冷不丁聽見梁秋在門外敲門,叫她起床吃午飯。
中午了?薛寧睜開眼,木然的望著牆上的掛鍾,好一會才回過神。吃飯的時候,她看著梁秋毫不文雅的吃法,忍不住揶揄。“你二哥在的時候,你可不這樣。”
“那是當然,你不知道,二哥從小就冷冰冰的,完全遺傳了姑父所有不好的基因,天生帶有生人勿近的氣場。”梁秋嘴裏全是飯,使勁咽下去,深惡痛絕的回憶往事。
薛寧聽的嘴角直抽抽,他嘴裏的顧旭白,跟她見識到的,感覺完全是兩個人。
吃完去客廳,薛寧脫了拖鞋,用腳把筆記本電腦夾起來放到活動茶幾上,狀似不經意的開口。“在網上搜索人肉別人的技術難學麼,能不能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