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章(2 / 2)

陸離躺在床上聽到了自家爹和弟弟被宮裏傳召,還沒有什麼想法,襄王府那邊穆長寧就送了信過來,隻兩個字【無妨】,本就不怎麼緊張

的陸離看到這兩字徹底把事情扔到了腦後,反而一心一意的琢磨著寫回信,想著要不要隱晦的提一下自己被撕爛的衣服逗逗穆長寧。

穆長寧接到陸離的信果然就臉紅了,陸離倒也沒有寫什麼,隻是說了和穆長寧認識到現在,穆長寧連個荷包都沒給她繡過,很是傷心,晚上都睡不著,吃飯也不香了。

這哪是什麼要荷包,分明是在說他撕了她的衣服,要他親手給做一套衣服呢!

穆長寧把信放好後就進了宮,開了自己宮殿的庫房,把十幾年不曾見陽光的繡架翻了出來,邊上的人看著長身玉立的襄王帝卿有些不熟練的拿起繡花針,開始摸索著在繡架上描花樣繡花,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對了。

要說穆長寧十五歲前也是學過繡花裁衣這種事情的,隻是並沒有怎麼上心,畢竟堂堂帝卿會那麼幾下就行了,難道還會缺了針線房?

隻是十多年沒有拿過繡花針,穆長寧有些抓不準力道,但他的耐心很好,這不坐了一個多時辰,壞了一打絹布之後總算找到一點感覺了。

再說陸離這邊既然信裏寫到繡花也起了興致,再說反正窩在院子裏閑著也是閑著,隻是比較發愁的是她可不會什麼精細的繡花,隻會十字繡。

陸離讓咖啡去庫房裏找布,要那種比較硬實,紋路稀疏的料子。

咖啡頭疼的帶著自家主子無理取鬧的條件去找布,還真被她找到了,是一種白色或者淺褐色的細麻布,隻不過兆頭不太好,這些壓在庫裏的都是以備不時之需的,咖啡倒是不知道,把白的、淺褐色的各拿了一匹回院子。

陸離一看還真不錯,立刻把布裁了去章靜初的院子搬了一架大繡架和一大盒子的各色繡線,咖啡把布固定好了後,以為自家主子要刷她三觀,結果陸離讓她調顏料又要畫畫了。

咖啡早已經逆來順受慣了,對陸離想一出是一出很是習以為常,動作很利落的去調顏料了,陸離則拿筆先慢慢勾了輪廓,等咖啡調好顏料,布上的輪廓已經出來,是一副策馬圖。

陸離學畫並沒有很精細,但是動作很是利落,拿起顏料執起筆,一個時辰後畫便成了,黑衣的男子策馬而來,全身都裹著黑衣,身下是高大的四蹄踏雪墨色駿馬,路邊一個女子一手捧著西瓜,一手拿著刻刀,此刻正抬著眼和來人四目相對。

陸離點了點頭給黑衣人的雙眼中點上高光,那雙眼睛頓時就流光四溢起來。

趁著畫沒有幹,陸離又開始挑線,隻是繡花的繡線十分的細,倒是那些沒有分好的繡線粗細正好。

等到陸離把線全部分好,終於拿起繡花針開始刷咖啡的三觀了。

淩源伯世女的嫡長女沈落天一進陸離的院子就看到這幅情景,腳下一個踉蹌,好一會兒才穩住自己抬起頭看了好一會兒天,才重新把視線投到陸離身上,當然主要是在陸離的身上轉了幾個來回,確定了是對方的性別後才開口:“章晚姐姐?”

“……嗯?”陸離坐在院子裏,腳邊放著炭盆,旁邊放置著小幾,茶水點心一樣不缺,手裏撚著針線陸離慢悠悠的抬起頭,看見來了客人微微一訝,“你是?”

“呃……我,我叫沈落天,是和章晨妹妹一起來的。”沈落天本來就是來看章晚的,前天的宴會人太多,她又是在另外一邊,所以隻好先結交了章晨,特地過了一天才上門,說是來和章晨討論學問,當然也要順便拜訪一下她的姐姐,於是她才會在這裏。

沈落天讓了讓位置,果然陸離就看到了後麵同樣目瞪口呆的如意。

如意雙眼呆滯的看著坐在大繡架前的自家姐姐,腦子和表情全部空白,世間的所有隻剩下一句話【我姐姐在繡花】不斷循環播放。

“淩源伯府的?”陸離瞥了一眼在旁邊裝死的咖啡,咖啡立刻招呼人搬椅子出來,陸離這才對著兩人道,“進來坐。”

“呃,嗯,嗯,打擾章晚姐姐了。”沈落天雖然也被刷了三觀,但似乎接受度比較高,伸手拉了拉還回不過神來如意,如意回過神來默不作聲的跟著進了院子,看著倒比沈落天更像客人。

“喝茶壓壓驚。”陸離對著如意扯了扯嘴角,笑著看向沈落天,沈落天端起茶杯道了謝,默默地把視線從陸離的臉上移到了畫上,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逝:“章晚姐姐這種畫法相當獨特。”

“是嗎,早年得到過一個殘本,照著學了一些。”陸離的畫帶著點油畫的感覺,與先下講究飄逸神韻的畫不同,非常有真實感。

沈落天笑了笑,陸離也微笑著繼續下針,到這時候如意才幽幽的出聲:“姐,你會繡花娘知道麼?”

如意麵無表情的看著陸離一手上一手下熟練的來回穿針引線,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她家大姐怎麼能歪成這個樣子?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