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聽聞襄王帝卿已經離開兩日了,深深感歎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二十五年不曾見過母親了,再次見麵卻是天人永隔,蒼青說不出心裏什麼滋味,但除了悲傷更多的是對母親的感恩,母親用二十五年的時間守住了玉璽為他們這些後代掙了一條活路出來。
經過了祭拜過後,蒼青和兩個女兒搭手親自移開石棺。
蒼淩蒼老的麵容一出現在蒼青的麵前,蒼青立刻紅了眼眶,這是她的母親,是她這一生最敬佩的女人,一生大起大落卻始終從容進退,最後還為她們守住一條活路的母親。
“這是什麼?”永靜王府的老二蒼任盯著祖母遺體的腰間,說著就要探手去取,結果被蒼青一把攔住了。
“母親,祖母的棺槨內怎麼能有……”蒼任第一個想法就是有人故意惡心他們永靜王府,不然怎麼會有人把一個淺紅色的舊香囊掛在她祖母的腰間?
“行了,我看看。”永靜王抬手喝止了二女兒的叫嚷,其實一開始她是沒有在意,後來看見了也是一陣惱怒,但是很快她就覺得這事兒有些異常,襄王帝卿絕對不是這麼不靠譜的人,於是抬手阻止了女兒後伸手把香囊取了出來,拿著香囊看了半響轉頭對著自家的夫郎道,“王君看看,是否覺得這個香囊眼熟,本王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
“我看看。”王君接過香囊在手裏轉了一圈,突然動作一頓,驚訝的抬起頭,“妻主看,這是不是襄王帝卿一隻掛在腰間的那個香囊!”
“……這麼說來……”蒼青仔細一看,果然在香囊的一個角落裏繡著歪歪扭扭的兩個字【長寧】。
“這個香囊據說是先帝皇正君過世前耗了半個多月給襄王殿下縫的,似乎今上也有一個,往日宮中宴會我便常常看到襄王殿下腰間掛著這個香囊。”就看這個香囊的針腳和大小,也知道傳說中先帝皇正君不善針線應該是真的。
蒼任看著長得像荷包的香囊一時說不出話來,她還以為別人是故意弄個這種四不像來折辱他們永靜王府呢,原來這竟然還是先帝皇正君的手藝,真是……長見識了!
一家人雖然弄清楚了這個香囊的來曆,但是對於這個香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是很費解,直到蒼青覺得香囊有些硌手打開一看,下一瞬立刻收攏起來,抬手就想藏進自己的衣襟,但是半途手一拐放到了永靜王君的手裏:“這個香囊想必是襄王殿下放在母親身上,代替殿下盡晚輩的心意,隻是雖然是殿下的心意,但畢竟顏色不對,恐給殿下惹事,你先把香囊妥善收著,等到了盛京再把香囊歸還殿下。”
“我知道了,必定會收好的。”永靜王君雖然對妻子的說法抱著些許懷疑,但除了這樣解釋也沒有什麼更合適的了,於是很鄭重的點頭,這個香囊的價值他也是清楚的,絕對會十二分的小心。
這邊天一亮永靜王府的眾人就帶著先永靜王蒼淩的棺槨上路了,那邊穆長寧也把整個結陰親的隊伍提溜了出來啊,包括兩家的十八代都從頭到尾擼了一遍,收獲是一半一半。
這個結陰親的兩戶人家都有遊牧族的血統,也確實暗地裏收留了不少當年潛逃的遊牧族,但是他們這回不過是被當了棋子,還是個以為自己狠狠惡心了襄王帝卿的棄子。
問了幾個時辰都問不出來的穆長寧,麵無表情的讓兩戶人家全部去上路,當然不是他親自動手,這麼多人,還是真無境內,自然有這裏的城主來過問,不過城主如果不按著穆長寧的意思,那麼不查失職的罪名卻是實打實要按在她頭上了。
穆長寧沉默的看著衙門裏的人跑來拿封條貼住了他剛剛跨出來的門口,良一有些擔心的看著眼下已經有些青黑的穆長寧:“君上不如上馬車歇息片刻,公主生性聰慧素有急智一定不會有事的,反倒是君上這樣不愛惜自己,公主若是知道了必定要心疼的。”
“……嗯。”心疼?怕是會一見麵就撲過來跟自己訴委屈,怎麼怎麼被別人欺負了,要他心疼哄著才會罷休,穆長寧想到這裏抬起手扶了扶額頭上了馬車,一開始是他沒注意,後來冷靜下來才知道自己太著急了。
陸離那一身的本事雖然於他而言並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別人而言卻不然,就算沒有內力,陸離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架的,更別說還有那比之普通人大上三倍的力氣。
退一步講就算打不過,難道陸離還跑不掉?
果然是關心則亂!
穆長寧歎口氣,如果此刻陸離就在麵前他必定……必定……
一貫強硬的襄王帝卿磨了磨牙根,最後抬手捂臉,雖然現在他很惱火,想狠狠抽一頓那個不省心的姑娘,隻是真的見了麵,怕自己就隻顧著心疼她在外麵是不是被人欺負是不是吃了苦頭了……
穆長寧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拎著主持給他的信紙,默默的在心裏鄙視自己:穆長寧你可真是不爭氣……那個丫頭必定是吃定你舍不得她,才這麼無所顧忌的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