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米珈頭皮被拽的疼,罵道:“孬人,跟女孩子打架拽人頭發,不要臉!”
“打架還管要不要臉!”
“你不要臉!”
黃毛手上力加重。
林焱立刻爬起來,準備上前阻止,另外兩個男孩一見林焱起來,連忙攔住。
林焱:“米珈。”
黎米珈扭過頭:“林焱你快跑。”一副武俠片中英勇救義的樣子。
“跑什麼跑,咬他!”林焱指導,說完拾起地上的樹枝就往另外兩個男孩身上打。
這邊黎米珈得令,趴在黃毛胳膊上就是一口。
黃毛嗷嗚一聲,鬆開。
黎米珈終於施展開拳腳,和林焱合力,把三個男生打的鼻青眼腫。
三個男生落荒而逃。
黎米珈笑嘻嘻轉頭。
林焱一臉凝重:“他們會告訴家長和老師的。”
“怕什麼?是他們先惹事的。”
“可是我們把他們打了。”
果不其然。
不過才隔了一天。
黃毛家長跑到林焱家又哭又叫,說是林焱打傷了她兒子。
彼時林萱剛下夜班,頭昏腦漲。
黃毛媽媽叫囂著要告林焱。
林萱厲聲問:“是你打的嗎?”
林焱回答:“是。”
“啪”的一聲,林萱的巴掌甩過來,林焱紅了半邊臉。
黎米珈聞訊急急跑過來:“是我打的!是我打的!不是林焱打的。”
黃毛媽媽一臉憤怒:“你叫黎米珈是吧?早聽說過你,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知道打架,真是什麼父母什麼孩子。”
“對,就是什麼父母什麼孩子!”黎米珈反駁。
黃毛媽媽語塞,氣的臉通紅,要打黎米珈。
林焱攔著,把黎米珈拉到身後:“你別說話。”
“我就說。”黎米珈不服氣。
黃毛媽媽又哭又鬧起來,指明說是林焱打的,她不敢鬧黎家,見林萱孤兒寡母,可勁兒地鬧林萱,林萱無法賠了錢,並且對黎米珈說:“米珈,林焱要好好學習,你以後在家也好好看書。”
說的黎米珈腦袋一蒙。
“媽。”林焱喊。
林萱氣的頭暈:“別理我,我要去休息。”
當天,黎米珈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去,在林萱上前前,遞給她說:“林阿姨,這錢我來賠,我這夠了,你別不讓我林焱玩啊。”
林萱無奈地說:“米珈,林焱和你不一樣,你家有錢,想幹什麼都行,都賠得起。我們沒錢,賠這一次錢,林焱兩年都不能買新衣服了。”
末了,林萱進房間和林焱說:“林焱,你好好上學,知識改變命運,不然,你會像你曾經看到的叔叔阿姨那樣,辛苦,卑微,別說和米珈做朋友,你連見她一麵的機會都沒有。我知道,你早熟,懵懵懂懂懂一些感情,你抬頭看看米珈住的別墅,再看看我們租的別人的房子,再想想每年你的學費都比別人晚交一個月。”
林焱默不吭聲。
林萱出門,黎米珈還等在門口。
“米珈,好孩子,回家去吧。”
黎米珈低頭不說話。
林萱歎息一聲走了。
黎米珈站在門口,不一會兒,林焱出來了。
黎米珈難過上前,拉林焱的手:“林焱,對不起。”
林焱笑:“沒事兒,你先回家吧。”
“你不生我的氣。”
“不生,根本不怪你。”
黎米珈嘻嘻笑:“那好,我明天再來找你。”
然而沒等到“明天”,當天晚上,林萱休力不支暈倒在工作場所,匆匆送進醫院,林焱一夜未歸。
第二天早,林焱去了柏家。
林焱對柏至林說:“你出錢治好我媽,我就跟著你。”
柏至林:“好,柏家的孩子怎麼能流落到外麵,你得改名換姓,姓柏。”
林焱望著柏至林:“好,我叫柏森。”因為米珈說過,為什麼你是三個火啊,我喜歡三個木,三個木頭是森,森林裏發生過好多童話故事。
柏至林點頭:“可以。”
從此之後,林焱不是林焱,而是柏森。
黎米珈第二天再去找林焱時,林焱家門緊閉,學校沒人,請假。
第三天,家門緊閉,學校沒人,請假。
第四天,家門緊閉,學校沒人,請假。
第五天,
第六天,
……
第十天,房主換了,學校說林焱轉學了,黎米珈一個人回到家爸爸媽媽又在吵架。
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哭,想到林焱說,做人要堅強努力,日子才能過好,她停止哭泣。
與此同時,林焱在適應著新生活,適應著別人叫他柏森,適應著柏太太對她的不屑,適應著柏青懷的怪脾氣。
終於有一天,柏太太受不了,柏青懷也受不了了。
柏至林將他送出國。
出國前,他發狠地往黎米珈家跑,站在門口大喊:“米珈!米珈!”
無人應聲。
他再次跑到黎米珈的學校,幾乎跑斷氣。
喊:“黎米珈,黎米珈!”
“黎米珈轉學了。”
他呆呆地站在教室門口,看著她的座位坐著別的女生。
她曾經拉著他來她的學校,來她的教室,和他說:“林焱,看著嗎?我就坐這兒,一進門就看到,所以我不能坐小動作,班主任經常出現。”
“柏森,我們走吧。”司機說。
他挪步,出校門,上車。
車子融入在車水馬龍中,林焱望著窗外。
路過民政局時,遇上一個紅燈,車子等燈。
林焱轉頭看到熟悉的身形。
她穿著白色裙子背著書包,紮著馬尾,跟著黎媽媽,從未有過的老實,一步一步走著,似乎很低落。
林焱目不轉睛地望著,望的眼圈通紅,他忍著,忍著忍著,眼淚盈滿眼眶。
車子前行,黎米珈的身影靠近又遠離,再遠離,幾乎看不清了,幾乎看不到了。
米珈,我走了。
我還會回來。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那時,你會不會有男朋友了。
會不會結婚了。
會不會有孩子了。
……
我一樣對你好。
你不要忘了我。
他終於用手捂著嘴,哭起來。
米珈,你不要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