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個月便是祁家家主的生日晚宴。祁家老太爺最好雅物,自己若是能將那個孤本尋來,討得他一句庇護,便可一步登天。
到了那時候,就算是父親,也要讓自己三分。
時間很快過去,這半個月裏,黎熙過的十分平靜。
許楠在忙著琢磨如何在祁家晚宴上大放異彩,而湛天朗那邊已經派人設法收購孤本。黎熙翻看著手中的資料,並不打算讓他們過的這麼輕鬆愜意。
“想辦法聯係那個孤本主人,手裏有如此稀世珍寶,怎麼能看不出來價值。”黎熙吩咐祁崢派來協助他的下屬。
“是。”
“另外,去許楠家裏看看。存了那麼多珍貴的美玉,總會引起有心人的覬覦。”
“明白。”聽出黎熙話語中暗藏的深意,下屬答應一聲,便退出房間。
隨意的靠在沙發上,黎熙的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微笑。
湛天朗想要空手套白狼,自己自然要幫他一把。既然是稀世珍寶,總要有個令人咂舌的價格,要不然,如何能體現出來他的良苦用心?
至於許楠,他本就很湛天朗入骨,再加一把火也不過是催促他加快複仇的速度。
將瑣碎事情安排好,黎熙拿起外套準備出門。再過一陣便是祁崢祖父的生日晚宴,他需要去買一身合適的衣服。
B市世天階商業圈
最為B市最大的商業圈,世天階永遠都不缺少有錢有閑的人來這裏購物。
黎熙隨意轉了轉,選了一件和自己風格相符合的西裝便打算回去。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更衣室裏走了出來,正是許久未見的許楠。
“是你!”許楠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黎熙。
湛家父子為了找他,動用了全部可用的人手,幾乎將整個B市翻了個都沒有找到。
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裏和他偶遇。
黎熙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的意思,轉身離開。
“顧晏,你一向都是這麼沒有禮貌嗎?”不知作何心理,許楠開口叫住他。
“你有事?”黎熙轉頭和他對視,漆黑如墨的眼眸神色冷淡疏離。
看著他目中無人的模樣,許楠的心裏不禁生出幾分惱怒。
又是這樣,毫不掩飾的高傲,恣意不羈的放縱。眼前的少年總是可以輕易將眾人的眼球吸引。
那種天然的明媚,縱使被湛家囚禁了十年也無法將之磨滅,一舉一動皆讓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咬住下唇,許楠試圖按捺住心裏複雜的情感:“沒事,湛家父子都在找你。”
“哦,那你為什麼告訴我?”黎熙挑眉,神色玩味。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許楠下意識將真相脫口而出。
他想和黎熙談談。
原本他以為黎熙早就被湛家養成了廢物,如今看來,留在湛家那十年,倒像是他在韜光隱晦。
“不,那是我的敵人,和你沒有關係。”黎熙唇角的笑意擴大,眼底的寒意卻將店中溫度適宜的空氣都凍成碎霧:“至於你要做什麼,都和我無關,但想合作,你還不夠資格。”
“你看不起我?”許楠憤怒。
“難道不是?”黎熙反問:“你不過是湛天朗豢養的一隻寵物,有什麼資格和我聯手?”
“顧晏,做人不要太自負!你不是也一樣被湛家囚禁,像隻狗一樣跪著討生活?”許楠咬牙切齒。
“嗬。”黎熙笑著,溫柔如水:“狗?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黎熙的眼神太過通透,讓許楠忍不住自慚形穢,回想起當年自己在社會食物鏈最低層苦苦掙紮求生,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低賤堪比乞丐的模樣,許楠愈發覺得自己在氣勢上矮了黎熙一頭。
“過於犀利的言辭不過是想要掩藏自卑的假象。”看出他心中所想,黎熙伸手撫弄著許楠略長的頭發。“寵物就要有寵物的自覺。或者你應該帶個頸圈、按條尾巴,這樣我下次在看見你的時候,你就會懂得討好,而不是跟我無謂的亂叫!”
“顧宴,你別欺人太甚。”甩開黎熙的手,許楠憤怒幾乎要化作實體。
黎熙的態度高傲如斯。好似在他的眼裏,自己和湛天朗都是一樣的低賤愚蠢,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絲毫不在意許楠的反應,黎熙留下一句“多擔心自己吧!雖然湛天朗是個廢物,但對於試圖反抗的寵物,他還是有很多懲治的手段。”然後便轉身離開。
“……”聽出黎熙話裏有話,許楠皺起眉,思考其中深意。
就在這時,他口袋中的電話響了。
打開一看,許楠臉色瞬間改變,換下身上的衣服就匆匆搭車離開。
停在一旁的賓利車裏,找許楠一步離開的黎熙倚在祁崢懷裏,看著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當然知道許楠著急回去是做什麼的,派去的人已經得手,而自己也成功將懷疑的種子埋下,接下來,他隻要看著他們內鬥就好。
畢竟鷸蚌相爭,最終得利的還是那個漁夫。
懶洋洋的抽出被祁崢抓住拿濕紙巾不停擦拭的手指,黎熙開口拒絕道:“已經很幹淨了,許楠的頭發又不是病毒,你不用這麼如臨大敵。”
祁崢不說話,臉上也是麵無表情,但眼裏的不鬱之色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