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師,上次派你去查的事情是否屬實?”
“屬實,小少爺天資聰慧,堪為人中龍鳳。”
“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下去,盡快讓他認祖歸宗。我湛家的血脈,不能總這樣沒名沒分的耗著。另外,”湛父嚴厲的叮囑:“重新做一次親子鑒定,記住,必須全程攝像給我,不能漏掉任何一個步驟。”
“明白!”
見對方答應,湛父便掛掉了電話。
隨手將自己桌麵上擺著的全家福扔進抽屜裏,他的眼裏多了一絲嘲諷。
他並不在意繼承人的身份是否名正言順。
豪門世家一向是能者上,庸者下。無利可圖之人,終將會被淘汰。
而湛天朗這個蠢貨,更是首當其衝,最應該被優先舍棄之人。
不過叫他哄個心思單純的小男孩,他都弄不利落。
還害得他苦心經營十年的局勢,朝夕之間毀於一旦。
至於僥幸逃出的黎熙,他自然會親手將他抓回。
顧家祖產,他勢在必得!
B市第一醫院單人病房
特級病房的環境十分清雅安靜。
不同於普通病房充滿刺鼻藥水味的蒼白,暖色調的壁紙和擺在窗台上的鮮花讓這裏看起來十分溫馨愜意。
淺咖色的窗簾半開著,露出窗外生機勃勃的綠植。
湛天朗平躺在病床上無法移動。
他不僅一腿被高高掛起,就連頸部也被打上了石膏固定。
聽著醫生用同情的語氣為自己介紹病情,他神色十分平靜,但眼底卻醞釀著暴風驟雨。
之前在辦公室,黎熙的確是下了狠手。
他不僅大腿骨骨裂,肋骨斷了兩根,脖子上的傷勢也十分嚴重,直到現在還不能利落的開口說話。
至於男性尊嚴,更是被踐踏的十分徹底,讓他痛不欲生。
胸中的恨意化作實體,此刻的湛天朗隻想傾刻把人逮住,將自己兩世受到的痛楚翻倍施加在黎熙身上,讓他求生不能,求死無門。
在醫院這段時間裏,他已經徹底將情況理清。
雖然依舊處在暴怒之中,但他還可以勉強保持住理智。
和記憶中不同,這一世,黎熙的性格變得狠戾決絕了許多。
他非但沒有如上次那般落荒而逃,反而使用暴丨力、奮起反抗。
回想之前黎熙在自己耳邊留下的一句句充滿威脅的話語,以及陰森恐怖的眼神。湛天朗就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尤其是他用腳踩住自己喉嚨,居高臨下、恣意淩丨辱的情景,更好似夢魘一般再次襲上心頭,讓他不寒而栗。
湛天朗打了個寒戰,努力將恐懼壓下。
黎熙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在清楚不過。
毫無主見,懦弱呆滯。
上一世他被許楠如此折磨,卻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如今又怎會突然如此強勢,不留情麵的對待自己?
這和他一貫表現出來的性格不符。
到底是什麼讓他突然改變,莫非他也同自己一樣有了什麼奇遇?
想到自己的重生,湛天朗的心中生出幾分疑慮。
但憶起辦公室中,黎熙對許楠不存分毫厭惡的模樣,又讓他無法確定。
雖然名義上是伴侶,但湛天朗其實一點都不了解黎熙。
高中的時候,他還會因為好奇而去黎熙的屋子兩眼。
可後來,隨著黎熙的性格變得越來越陰沉,連句完整的話都無法說利落,他就徹底失去了興趣。
在兼之被迫聯姻,更讓他感到拘束,對黎熙的態度也變得十分厭惡。見麵唯有辱罵責打,從未仔細看過他一眼。
另外,上一世簽訂離婚契約的時候,自己也是正和許楠親熱。接到前台電話以後,他將黎熙攔在了外麵讓他枯站了兩個多小時。
而這一世,應該是因為自己正處於重生狀態,神智混亂的緣故,竟沒有接到那個電話,讓黎熙直接上樓,反而讓他看見了休息室中的情景。
聯想到黎熙那副被父親囚禁許久,陰沉到極致的性子,湛天朗反倒認為他突然爆發也並無可能。
不過,不管如何,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拿起手機,湛天朗對自己的屬下下令,讓他們務必全力尋找黎熙。並命人對顧家祖產嚴密監控,一旦發現黎熙的痕跡,就立刻報給他知道。
他相信,黎熙跑不了多遠,早晚還是要乖乖來。
被變相囚丨禁了十年,身無分文有沒有一技之長,他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唯有湛家才能為他提供容身之處。
等到那時,他會徹底讓他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至於許楠,欠他的債,他會一筆一筆好好要回來。
這兩個流著顧家血脈的賤丨貨!
和湛家父子想象中的不同,黎熙不禁沒有落魄流浪,反而過得十分舒適愜意。
踏實休息了一夜,他感覺身體上的疲憊已經好了很多。
起床簡單的梳洗之後,黎熙打開房間門準備出門,卻正巧撞上服務生推著餐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