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熙看出她的震驚,慢條斯理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在你逃離別院之後,七皇子就已經找好李代桃僵的替身,就是你身邊那個小丫鬟鈴音。現在鈴音那兒已經過了明路,蘇憶槿這個身份也不在屬於你。所有的後路徹底斷絕,你大可安心的收起那些僥幸心思。至於等七皇子清醒救你?那就更加不必了。因為……他,也活不久了。”黎熙說完,在蘇憶槿的身上蹭了蹭自己剛才觸碰過她的鞋麵,然後便轉身離開。
“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蘇憶槿這才恍然大悟,用仇恨的眼神瞪著黎熙,聲音淒厲好似冤魂哀嚎:“齊景行,你如此陰險毒辣,陷害忠良,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報應?”黎熙停住腳步,轉頭對著她燦然一笑,語氣溫柔的反問:“你現在受的,不就是報應嗎?”
“……”蘇憶槿頹喪的跪坐在地,竟無言以對。
見她不在說話,黎熙朗聲對等在牢外的河源吩咐:“皇上有令,三日之內,不論用何手段,務必要將她知道的全都逼問出來。如若沒有,你們全都提頭來見!”
“明白。”河源跪下叩頭
黎熙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牢內,一股陰森的寒意自蘇憶槿的心底升起,她打著冷顫癱軟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侍衛毫無憐惜之情的將她從牢中拖出,綁在審訊的刑架上。蘇憶槿徹底明白,她不用再等了,因為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第二天,肅王府傳出肅王病危的消息。黎熙代表齊郡王府前去探病。
七皇子已經在彌留之際,一雙眼睛黯淡無神,傷勢慘重的下半身還依稀散發著腐爛的臭味,竟比幾天之前抬回來的模樣還要駭人。
“景行,本王問你一個問題。”看見黎熙的到來,七皇子不顧一切的伸出手,想要將他拉到身邊。
“什麼問題?”黎熙順從的靠近,坐在塌邊。
“你……可曾對本王有過真心?”七皇子吃力的問出心頭一直疑惑的問題。
“從未。”黎熙坦然的回答。
“那你為何……”七皇子不敢相信的盯著他,甚至因為太過著急而嗆咳。
見他的模樣如此狼狽,黎熙伸手從一邊的架子上拿下毛巾替他擦了擦臉。在七皇子期冀的眼神下,黎熙的唇角彎起一抹天真純稚的笑容,可說出的話卻如刀似箭一般字字誅心:“殿下,您是皇家的人。而我齊家是皇家的臣子。齊家世代純臣,隻忠於聖上。在您尚且本分的時候,景行自然可以配合您的趣味。可如今您的心思歪了,我又怎能會與您一起同流合汙呢?至於別的,那就更是沒有了。向您這種貪慕美色、刻薄寡恩,又毫無德行之人,我又怎會心悅於你?不過是虛與委蛇罷了!”
“你!”七皇子被刺激得一口氣噎在胸口,竟直接背了過去。
一旁的禦醫上前診脈,遺憾的搖搖頭,然後便抱著藥箱站在了旁邊。以齊月茹為首的妾妃們瞬間痛哭了起來。黎熙搖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在肅王府的門口,他碰見了前來探望的太子。
“景行,你可願陪孤共飲一杯?”見他似乎心情不大好,太子主動提出邀請。
“不必,我這就回去了。”黎熙緩緩地搖頭,見太子神色關切,倒好似想起了什麼般開口說道:“殿下您最好也早點回宮。聽說最近世道不平,就連福運酒樓這樣清淨的地方也弄丟了飲酒的杯子。”
“……”太子被黎熙的話說的一愣,半晌不知道回答什麼。
“嗬嗬,”黎熙愉快的笑了笑,恭敬的施了一禮,然後便上了馬車。
在和太子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他用帶著曖昧笑意的語氣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喜歡偷杯子的死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