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微子敬的不解,君澤宇這邊已經怒火衝天,藏在桌下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可是麵上仍舊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眼看著就要憋出內傷不可,蘇清染才懶得管他那麼多,反正是他自提出要留下來吃飯的。屋子是她的,她想讓誰留下來是她的自由。
李殤淮側頭看了一眼蘇清染,隨手夾起一塊紅燒排骨放進了蘇清染的碗中,輕聲道:“染染,趕緊吃飯吧,你看菜都涼了。”眼底一抹深意劃過,這丫頭剛剛有些不正常,但是哪裏不正常他又說不出來,最後還是將原因歸根結底放在了君澤宇身上。
微子敬自討沒趣,隻好訕訕的走到桌子旁坐下。微子卿隨後也坐了下來,位置正好處於蘇清染對麵,蘇清染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不自覺收緊了手中的筷子,嚼在口中的飯菜也分辯不出是究竟是苦是甜,隻是靜靜的吃著眼前的飯菜,眼神不知覺得放到蘇清染低垂的雙眸上。
各懷心思的李殤淮和微子敬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但是一直關注這微子卿的君澤宇卻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不自覺想要出一口惡氣,用筷子夾了一塊蓮藕道:“染染你這麼瘦,一定要多吃一點。”語氣中滿是關懷,如果忽視掉蘇清染冰冷的臉色,真的會讓人有一種他們是恩愛夫妻的錯覺。
可惜,蘇清染並不買賬,淡淡地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吃甜的。”當眾人都以為她會把那塊蓮藕夾還給君澤宇的時候,蘇清染突然將蓮藕快速的夾進了李殤淮的碗裏,說道:“舅舅剛剛不是還說這個蓮藕很好吃,那你吃吧?”
李殤淮微微一愣,他什麼時候有說過這蓮藕好吃了,剛剛明明是這丫頭說這蓮藕很好吃。突然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遲疑了一下道:“上了年紀的人不能吃多甜的,難不成染染忘了不成。”說著,眼神還很配合的投向蘇清染。
蘇清染忍住笑意道:“這下倒是我不對了,那舅舅便不吃了吧。”蘇清染話音剛落,李殤淮那邊已經快速的將藕塊挑出放到了桌子上。
微子敬愣愣的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再側頭看看君澤宇陰沉的眼神,果斷低下頭埋頭吃飯。身旁的微子卿同樣默契的低下了頭,隻不過他低頭是為了忍住笑意。幾個月不見,還以為染染性格大變了,原來還是以前那個歡脫的性子。
君澤宇見兩人明擺著都不待見他,忍了又忍終究是什麼也沒說,隻是像泄憤一般的用力咀嚼著口中的食物,仿佛那便是蘇清染一樣。好,很好,這一切他都記下了,他遲早會把這份恥辱討回來。隻是此時記得再深刻,他日真到了那個時候,舍不舍得又是另外一說了。
君澤宇不再找話題,其餘兩人也都識趣的沉默不語,李殤淮悠悠閑閑的吃著飯,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其餘幾人心思各異食不知味,這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蘇清染隻想著趕緊吃完早些回去,這個場麵她就是再裝作為所謂為也不可能心靜如水。
一邊是討人厭的君澤宇,一邊是不知道如何麵對的微子卿,此刻蘇清染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隻是,別說現在這裝修豪華的酒樓沒有地縫,就算是有她鑽的進去不,真把自己當小人國裏的主角啦。
“國師今日盛情款待,本王該日定找機會上門道謝。”偏生就有人看不慣這清冷的場麵,飯快吃完突然又冒出一句話來。雖是客套話,但是聽在幾人耳朵裏無不是諷刺的意味,微子卿有些無奈的看著微子敬,自家皇兄能不能別時時刻刻就想著巴結國師。
李殤淮淡淡道:“逸王爺不必如此客氣,不過是一頓飯而已,臣還是付得起的。”一句話截斷了微子敬接下來想說的話,他不喜歡別人在耳邊囉囉嗦嗦個不停,聽見這聒噪的聲音就頭疼。
微子卿輕忍著笑意用手撞了撞微子敬,難道沒看到國師眼底那隱藏起來的不悅嗎,看來這次皇兄是真的惹國師厭煩了,一向修養良好的國師竟然也有些不耐煩了。不過最為明顯的還是染染這丫頭,還真是太把自己這個皇兄放在眼裏了,她怎麼就一點也不怕皇兄會生氣,定她一個冒犯當今王爺的罪名。
蘇清染抬頭輕瞥了一眼微子卿,眼神之中帶有淡淡的嘲諷之色,你以為本姑娘很傻是不是?輕挑了挑眉,蘇清染將頭高傲的轉向一邊。隻留給微子卿一個有些慍怒的側臉,暗暗有些想笑卻又忍了回去。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是對他憋著火呢,怪不得他覺得她今日的反應如此奇怪。隨即眼神中有些憐憫的看向君澤宇,眼底微微有些同情的意味,看來著君澤宇也是因為城門失火而被殃及了,真是可憐了他無緣無故受了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