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級餐廳裏坐著兩個女人,一個看起來年約二十七八歲,化著淡淡的妝,舉手投足間十份優雅。另一個大約二十四五歲吧,化著煙熏妝,鑲著水晶指甲,由頭到腳都是名牌,十分張揚。
“啪!”那較年輕的女孩由她那貴得嚇人的愛瑪仕皮包裏掏出一張支票拍在桌上,往年紀稍大的女人那邊推了推,囂張地抬高下巴說:“這是給你的分手費。你立刻離開謝文俊,他就要和我結婚了。”
方鈺敏略愣了一下,風輕雲淡地笑了,問:“他叫你來的?”
“當然。”那女孩瞪了方鈺敏一眼說:“識趣的就趕快離開他,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證,都三十四歲的老女人了,還要老草喂嫩牛!”
“嗬嗬。”方鈺敏輕笑出聲,上下打量了那女孩,問:“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歲。”女孩略抬了抬頭。
“看起來真老!”方鈺敏撐著下頜,輕笑。
“你!”那女孩怒了,但隨即又旁若無人地囂張地笑了起來:“你倒是看起來年輕,隻是歲月不饒人。說你還是青春的尾巴都抬舉你了。謝文俊今年才二十四歲,足足比你小了十年,你能給他什麼?”
“哦?那你給了他什麼?”方鈺敏心一痛,那個給了她三個月快樂的男人,或男孩?如果他真心跟她在一起,她有能力給他富足的生活。
“我爸說了,如果我們結婚,他就調文俊去他旗下分公司當總經理。”女孩伸出鑲滿了水晶的指甲撩了撩染得金黃的頭發,說:“文俊不好意思麵對你,就叫我過來跟你說一聲。這張支票就當是賠償你這三個月來的損失費吧。”
女孩把支票再往方鈺敏那邊推了推,又做作地掩著嘴笑了:“文俊跟我說,他隻是可憐你才跟你在一起。你看起來就像幾年都沒被男人踫過一樣,他當是施舍你了。”
“他這樣說你不介意?”方鈺敏強忍著心痛和憤怒,依然笑得從容淡定:“或許他在別的女人麵前也這樣說你。嗬,當然,現在那個女人不會找上門來,或者再等一段時,等謝文俊實權在手,有權有勢之後?”
“你!”女孩怒目相向,那身名牌服飾,那精致而濃厚的妝容也掩不了她略為粗俗的氣質。
方鈺敏心裏掠過一陣快感,她伸出精心修剪,保養得晶瑩潤澤的纖纖玉指拿起那張金額為十五萬的支票看了看,然後笑看向那女孩說:“謝文俊在你眼裏就值十五萬?嗬嗬,好,支票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你……哼!”女孩氣憤地拿起桌上的水杯,一副要潑不潑的樣子,最終還是忍著把水喝下了。畢竟這裏是高級餐廳,而且,誰知道謝文俊有沒有偷偷跟著她來啊?在大庭廣眾之下,淑女風度還是要保持的。
方鈺敏看著揚長而去的女孩背影,心裏的苦澀卻一點一點地湧上了心頭。其實她從來沒有想過和謝文俊天長地久的,也沒想過要和他結婚。她裙下不乏高富帥追求者,當初她隻是看上了他那份單純,那份天真,那份任性和那份年輕人才有的敢作敢為。
方鈺敏和謝文俊是在巴黎認識的,那天下著暴雨,眼看著暫時都不會停雨了,方鈺敏當機立斷地舉起手袋遮著頭就往酒店跑去,卻被一個舉著傘的年輕中國男人拉住了她的手,兩人一同慢慢地往酒店走去。
異國遇到同胞,方鈺敏倍感親切,在酒店門口兩人交換了電話。於是方鈺敏本來第二天要去法國小鎮休息七天的計劃因為謝文俊而改變了。
謝文俊年輕開朗活力十足,個子高人也長得陽光帥氣。遇到新事物就會變得很好奇,臉上那天真的表情令方鈺敏十分著迷。七天裏他們就在巴黎結伴去遊樂場玩,去酒吧喝酒跳舞,還去了謝文俊介紹很劃算但方鈺敏從沒去過的二手服飾市場。不吃法國大餐而是吃漢堡,喝可樂。坐公共巴士,又跑又跳,大聲地笑,方鈺敏從沒這麼快樂過。
順理從章地謝文俊就在方鈺敏訂的酒店留宿了。方鈺敏覺得自己瘋魔了,竟然和一個小了自己十歲的男孩子上床,還這麼開心!
自巴黎回國後,兩人繼續約會。方鈺敏因為存了及時行樂的心思,也沒有去了解謝文俊的背景。隻知道他在一家設計公司裏當初級設計師。
沒想到……
快樂的日子隻維持了短短三個月!有多麼的快樂就有多麼的傷痛,方鈺敏當初還考慮到謝文俊的自尊心,為免別人說他是小白臉,也沒公開兩人關係。但現在……他竟然連見她都沒有勇氣。
方鈺敏在社會打滾這麼多年,也習慣了淚水往心裏流。她朝侍應抬手:“給我一支這裏最醇的香檳。”
香檳喝起來像喝汽水,但喝多了人就會飄飄然,煩惱就會跟著煙消雲散了。方鈺敏一邊喝一邊暗恨自己怎麼這麼傻,她沒留意到餐廳外麵有一個長相很俊美的男人一直在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