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癟著一張嘴,林徐行心疼得都要跪了,季錦是最冷靜的那個人,狠狠白了林徐行一眼,在老婆大人的淫威之下,林徐行根本不敢多話。
季錦蹲下來:“歡歡小朋友,你已經五歲了,還以為自己是小小孩嗎?”
歡歡眨巴眨巴眼睛,一雙眼睛裏如揉碎星的湖:“媽媽,你這麼凶,你不愛我了嗎?”
季錦持續性冷靜:“我很愛你,但是賣萌和苦情戲,隻對你爸管用,今天你說破天,也要乖乖去上幼兒園。”
歡歡抱住季錦的脖子:“媽媽我好愛你,我舍不得你,我想和你一起去上班。”
季錦深吸一口氣,暗自腹誹,都是林徐行給慣出來的毛病,她揉了揉歡歡的頭發:“今天乖乖上完幼兒園,然後上完舞蹈課,晚上回家可以玩半小時公主城堡。”
歡歡開心地在季錦臉上“啵”了一個,放開季錦,揮揮小手:“媽媽晚上見。”跟著司機叔叔乖乖出門。
季錦心裏悄聲歎了口氣,全是套路!
林徐行一臉不舍,看著歡歡離去的背影,就差站成望女崖了,季錦涼涼地歎氣:“要不然林總,你兼任一下歡歡幼兒園的園長?”
林徐行趕緊收斂眼光,季錦最受不了他對女兒過度縱容的行為,這句話明顯是坑,他怎麼敢跳,他揉了揉季錦的肩膀:“老婆大人想多了。歡歡已經是大孩子了,自己能做主的。而且,最近我擔心歡歡過於焦慮,難免多關心她一些。”
林徐行的眼光瞟向餐桌上把玉米糊從食物當成染料的熙熙,不免歎了口氣。
季錦繼續無情地戳穿他:“熙熙已經出生一歲多了,再擔心二胎對於老大的影響,也沒有擔心這麼久都不帶放鬆的。”言下之意就是,林總您慣女兒慣得太過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要試圖糊弄群眾!
“她馬上生日。”林徐行回答,“等她過完這個生日,我保證我不會繼續這樣。”
“你每年在她生日的時候都是這麼說的。”季錦揉了揉太陽穴。
“誰讓她那麼像你,讓我怎麼不寵愛?”林徐行索性放棄爭辯,低下頭去吻季錦的嘴角。這個吻從清淺到深入,再到兩人都氣喘籲籲,林徐行的大掌輕車熟路就滑進了季錦的內衣。他咬著她的嘴唇,“其實我今天也可以不去上班的。”
“碰!”熙熙發出巨大的聲響,盛著胡蘿卜泥的嬰兒碗落在地上,季錦一聲驚呼,連忙推開尚在需索的林徐行,朝著兒子飛奔而去。
林徐行不滿地抗議:“臭小子!”從來不像女兒歡歡那麼體貼!
其實這不過是季錦和林徐行婚後生活中最平凡的一天,照顧女兒和兒子一對歡喜寶貝,夫妻間最普通的相處,然而其實,也是他們的生活中很不平凡的一天,因為,今天是歡歡的生日。
歡歡小公主在下午四點鍾放學,林徐行親自接女兒放學,為了她,今天他推掉了三個項目的會晤,錢永遠都有得賺,但是女兒的五歲生日,隻會發生一次。
歡歡小公主回家之後,像個真正的公主一樣,巡察了自己的領地,後院的草坪上已經鋪好長條桌,潔白的餐布上,食物琳琅滿目,氣球和彩帶裝點在樹木與草叢中間,“happy birthday”的橫幅高高掛起,正如歡歡所要求的那樣,是粉紅色的。
歡歡滿意地撲進林徐行懷裏,抱住親愛的老爸的脖子,用她嫩白的小手扶住他的臉,而後親他的臉頰:“老爸老爸,我好喜歡,謝謝你。”
林徐行顫巍巍接受小公主大人的吻,滿心都被萌化:“喜歡就好,我的乖乖。”
他把她放在後院的秋千上,一麵推著她,一麵和她聊天:“公主大人,告訴我,你今年的生日願望是什麼?”
歡歡喜歡新改裝過的秋千,漆成粉紅色和純白色的條紋,就像一位真正公主的座駕。她晃蕩著身體,鄭重其事地向林徐行再次重複自己的願望:“我要星星,就像《小王子》裏那樣的星星。”
“還是沒有變啊?”林徐行微笑著問。
“當然,爸爸你教過我,喜歡一樣東西,就要一直喜歡下去,就像你喜歡媽媽,熙熙,還有我一樣,會喜歡一輩子!”歡歡仰頭,認真地回答他。
“對,當然是這樣。”林徐行微笑。
天色漸晚,距離歡歡生日宴會的時間也越來越近,林徐行抱起歡歡,帶她去換她的公主禮服,很快,這片草坪就將被歡樂的孩子們聚滿,尖叫和歡呼聲將衝破雲霄,就像所有完美的故事都一定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所有完美的宴會一定會迎來一位最完美的賓客。
林徐行原本正在安排小醜表演,其實完全不用他組織,一旦音樂響起,小醜拋著球在院子的中間出現,所有的孩子們就歡呼著湧向小醜的周圍。
就在這個似乎沒有任何人關注的時刻,一個瘦高的身影出現在了庭院的門口,他行色匆匆,有些疲憊,但是笑容卻像柔軟的花,綻放在麵龐之上。
還是抱著熙熙的季錦眼尖,第一個發現了林仁,她驚呼一聲,朝著庭院的門口飛奔而去。
無論人群多麼喧鬧繁雜,季錦的聲線總是能第一瞬間抓住林徐行的心,他匆匆在人群中尋找季錦異常的聲音,順著季錦飛奔身影前去的方向,他也看到了幾乎和暮色融為一體的那個高瘦的身影。
林徐行立刻轉身抱起歡歡,向著林仁跑來。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這樣完美的時刻,這樣完美的賓客,晚歸的遊子,多年的故人,真正的親人,唯有林仁才能將他們多年的遺憾在這一刻補得圓滿。
“歡歡,舅舅回來了!”季錦給了林仁一個大大的擁抱,而後讓歡歡叫人。
歡歡揚起她稚嫩的臉,清脆地說道:“舅舅!”而後像她的父母教過她無數次的那樣,輕聲說:“歡迎你回家。”她頓了頓,“你要來看小醜表演嗎?”
林仁的手指被歡歡那軟得不可思議的手掌包圍住,幾乎是不由自主地隨著歡歡向前走去。
這位讓人意外的賓客陪伴歡歡,直到宴會結束,宴會的最後一個高潮,是林徐行送給歡歡的生日禮物。
他指揮人搬來了一個巨大的盒子,歡歡親手按下了盒子上的一個小按鈕,盒子緩緩打開,裏麵的禮物終於露出廬山真麵目,原來,竟然是氣球。一顆一顆星星形狀的氣球,散發著黃色的微光,從盒子裏麵漸漸飄散,就像,放飛了一整片星空。
不知道用了什麼黑科技,這些星星氣球,不但會發光,而且飛行的速度很慢,緩緩飄行到比孩子們頭頂略高,就不再移動,恰好在孩子們的頭頂展開了一整片星空,就像是有意在等待孩子們的嬉鬧。
“就像《小王子》一樣。”歡歡高呼!
季錦替她抓住了一顆星星,放進她的手心裏,回答她:“對,就像《小王子》一樣。”
“好棒好棒!我喜歡!”星光照亮歡歡快樂的臉。
現場的孩子們也在歡呼和跳躍,湧進星海當中,縱情地嬉戲,最後,大方的歡歡,還送給了他們每人一顆星星。八點鍾,孩子的家長們陸續來帶孩子們回家洗澡睡覺,歡歡也瘋跑了一天之後,逐漸進入疲憊模式,她軟在季錦的懷裏,迷糊地同林徐行和林仁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