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年男人手裏拿著報紙走在路上,跟大多數找工作的人一樣。報紙被畫了無數個大圈小圈有的信息上打叉,有的則是用紅筆畫了一個重點的星號。頭不抬眼不睜的往前走,一路上不知道撞上多少人。惹的路人頻頻皺眉,碰見氣性大的還罵上幾句,可是他卻全然不管。
別人一看這又哏又愣的勁頭,啐一口晦氣。他也就比流浪漢好上那麼一丁點,頭發上出的油要是擼下來夠炒一盤菜的了。衣服有種嗖汗味。腸胃不好的聞到這味都想要幹嘔。
若是蘇長歌此刻在這一定會認出這家夥,不是別人是他工作時候的夢魘,那個捧高踩低的小組長。自打那份工作被老板炒魷魚之後,就再也沒有順利找到過一份工作。要麼是別人挑他,要麼是他挑別人。拿著五年的工作經驗本以為笑傲職場,卻不知怎麼的“把老板打住院”這事兒傳了出去。有的時候一天五份麵試,可是沒一個人發offer給他。後來碰見原來一個不太熟的同事告訴他大夥兒隻是想看看他長成什麼樣。
瞬間他的臉就漲成豬肝色。罵罵咧咧回家,摔盤子摔碗的。盼望著會給他消息的公司那句等通知像是嘲諷似得。反正也不會給他工作機會,還怕什麼,打電話過去給人嘰裏呱啦一頓怒罵。什麼難聽罵什麼。罵完有一種爽感,要是女人就罵下三路的侮辱語言。要是男人就撅他祖宗十八輩加上狠毒的詛咒。
他這一罵倒是爽了,殊不知名聲更差了。
沒了工作,媳婦天天在家哭鬧,說他沒本事不是男人,還要離婚。他死也不同意,結果那女人卷了家裏的錢跑了。
“操!”他狠狠的吐了一口痰。那個臭娘們,要是讓他找著了抽不死她。現在這人就是太現實,當初把他伺候的像個爺似得。現在直接跑沒影了,騷娘們,等他發達那天,就是跪下來舔他腳丫子也不原諒。
媽的,要是那個混蛋不辭退他,不就沒那麼多事兒了。想到這恨不能再給他揍的更狠點。毀了他的人生。都怪他,要不是他的話自己老婆也不會跑掉。也不至於沒人給他洗衣服。
他從垃圾桶裏撿了一個半爛的蘋果,用牙啃掉爛的部分,呸呸的往地下吐。剩下那部分好的,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嚼,連洗都不洗。嘴裏一直嘀嘀咕咕的:“現在人都他媽的太現實,早晚有一天我這匹千裏馬會碰見伯樂的。到時候先收拾了騷娘們,然後把傻逼老板碾死!媽的……”
菜販子天天看見他來撿爛水果吃不落忍,這麼大個男人幹點啥不行。現在不像從前了,隻要肯出力氣都能吃上飯。看他偶爾還跟別人說話,也不像傻子啊:“你咋不找個工作呢?飯店刷盤子也比這樣強!”
“瞎巴巴啥啊?不會說話別說話。我這身份能去飯店刷盤子……你也就有這點出息!”小組長上下打量他一下,鼻子出氣哼了一聲:“怪不得一輩子賣菜!”
菜販子好心好意指個路沒想到反被他噎了一句:“操,誰他媽有手有腳的大男人撿垃圾吃,你去飯店啊,飯店還真不能用你,怕你身上有細菌!我賣菜咋了,我賺的都自己花,不像你,吃的都是別人不要的!”
小組長原本就好麵子,沒想到被一個賣菜的給堵了,頓時凶性大起,隨手抄起一個秤杆子就衝上去了。菜販子也沒少跟人打架,再加上他莊稼人身上一把子力氣沒地使算他仨也幹不過。給小組長揍的鼻涕眼淚一起出來了,看著都叫人惡心。
小組長倒地下哼哼,嘴裏全是血沫子,剛還吐了一顆牙出去。眼睛裏全是憎惡。都是他媽的刁民!打人也沒人管,這社會要完了,回家就他媽發帖子去!
菜販子媳婦聽人說打起來了,急急忙忙往這邊跑,看見自家男人埋怨了一句:“你跟他打啥,一個二傻子!再訛上咱們,瞅他髒兮兮那樣,今天你要是不洗幹淨,別回家,不夠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