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 2)

審訊室內。

“姓名。”一個黑皮膚年輕男警官嚴肅地拿著筆在做筆錄。他講英文的時候帶了些美國西部某個地方的口音,聽上去和純正的美式英語不全一樣。

“陸搖。”被審訊的人臉色有些蒼白,雙目浮腫,眼睛似乎沒有什麼焦距地看著前方。

“年齡。”

“25。”她的聲音不大,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她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甚至忘記了她有申請律師的權利,也忘記了如果律師不在場她有權保持沉默。

“性別。”

“女。”

“學曆。”

“MBA碩士。”

“畢業學校。”

“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

“職業。”

“魯西社特約記者。”

這個答案讓黑皮膚的警官有些詫異,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商學院的MBA碩士居然做了記者?而且還是著名的魯西社的特約記者?

他有些費解地看了看這個瘦弱而漂亮的黑直發東方女孩兒。毫無疑問,這個女孩兒是一個華人,而且還是一個太過年輕的華人。

既然是華人,又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就成為一名記者?而且還是魯西社的特約記者?

要知道,魯西社的特約記者,基本上是駐外部為了完成戰地采訪任務而約請的社外記者。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瘦弱得仿佛隨時都要倒下的年輕女孩兒是一名戰地記者。

戰地記者,包含的含義太多。

這代表著她要在槍林彈雨中完成采訪任務,在炮火紛飛中傳回交戰狀況。

不管是哪一方的軍隊,隨時都有可能因為不想曝光某些東西而將她殺害。也意味著她為了活下來就必須要有“冷靜、理智、臨危不亂、善於抓住機遇、會審時度勢臨場應變”等等一係列的心理素質。

當然,過硬的身體素質也是必不可少的,但他現在還沒有在這個女孩兒身上看到。

陸搖的雙眼中開始有了焦距。

她看向黑皮膚警官,放在桌麵上的右手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桌麵:“你可以繼續。我本科畢業後考過法學博士JD,學過三年法律。我在配合你們的調查。”

她解釋了她沒有申請律師的原因。

黑皮膚警官斂了心神,繼續問她:“案發時你在哪裏?”

“就在你們發現我的地方。”

“你什麼時候到的?”

“不知道。”

“為什麼會睡在案發現場外的路邊?”

“不知道。”

黑皮膚警官心裏隱約有些怒氣了: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孩兒顯然是一個“硬茬兒”,不會乖乖地配合。

他忍住心頭的隱怒,把手裏的文件放在桌上,準備再問一個問題讓這個女孩兒放鬆,再利用審訊技巧讓她說出一些有用的線索。

“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因為不知道的原因暈倒在路邊醒來後就成為了犯罪嫌疑人,這對你來說肯定是荒謬的。所以,你能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事情嗎?這樣對洗刷你的嫌疑會更有利。”

陸搖抬頭看了一眼黑皮膚警官,他眉毛下垂、前額緊皺,這是憤怒的表情,而他在說話的時候又貌似真誠地直視著她的眼睛,似乎是在看她的反應。

結論很明顯,他在撒謊。

陸搖能夠猜到,眼前這個人甚至已經在猜想,或許她就是凶手。

他隻是希望她能放鬆,然後從她的語言中找到破綻,從而逼問出證據來證明她是凶手。

但,陸搖腰背挺得筆直,雙眼平靜無波地看著他:“我醒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你們過來,之前的事情我一無所知。2月16號,我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最近的記憶就是你們叫醒了我。”

陸搖說的是實話,她不知道是什麼人擄走了她。

今天已經是3月16日,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穿著和2月16日一模一樣的衣服躺在路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到了這個小鎮,她的住處在距離這一個小鎮六十千米的另一個小鎮。

過去的這一個月,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從她的人生裏挖走,她完全找不到任何痕跡。而她的記憶除開缺失的那一個月外,還多了另外一個人的。

要不是她很確定自己的經曆,以及身上那些在戰地受傷痊愈後留下的疤痕都是真的,她幾乎就要分不清,她到底是陸搖還是另外一個人。

顯然的是,那個黑皮膚警官不大相信陸搖的話。因為醫生已經對陸搖進行過檢查,她的大腦沒有受過任何創傷,不大有失憶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