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3)

“聆兒,你該回來了?”誰在說話,為什麼你總叫我回來,回到哪裏來?“去哪裏?”她喃喃的問道。“來我這裏。”他的聲音像歌一般好聽又帶著一絲引誘的意味,“你在哪裏?”她睜開眼睛,一片如霧繚繞在她的四周,看不見一個人人影。“我就在這裏,一直都在。”她捂住胸口,望著白茫茫的一片。“可是我看不見你,”雖然我能感覺到你。“我們很快就可以見麵了。”“恩。”她甜蜜乖巧的點頭。

“聆兒,聆兒······”他一直反複的叫著她的名字,她也跟著他呢喃的應道。她有些如癡如醉,那般溫柔那般好聽那般無奈又那般痛心,她的心一陣揪痛,想站起來撥開那霧。可是聲音漸遠低沉,最後無音。“別走,別走。”她焦急的倉皇的大聲叫道,揮手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沒有抓住。

這個聲音從他懂事起一直纏繞在她的夢裏想起。是前世的遺夢還是隔世的呼喚?你是不是在不遠的前方等待著與我的相遇?可是你是誰?你又在哪裏?你的聲音那麼熟悉那麼遙遠那麼深沉那麼令我心碎。可是每次當她醒來的時候,卻又發現這不過是一場夢。她每次夢醒之後,茫然四顧望著空無一人,冰冷的屋子,一種惆悵如雨後春筍絡繹不絕從她的心田茁壯,隱隱作痛。

為什麼?她不隻一次這樣問著自己,但是無論她都不能給自己一個答案。對一個素不相識,素未蒙麵的人,心中的那份牽掛,那份痛疼,她無法理解卻又無可奈何。

她又一次坐在床上,癡癡的望著天花板。直到手機在桌子上,震了一會。她緩緩的回過神來,接通了電話。她的雙眸翕張,手機滑落。停留了幾秒,猛地向外奔去。

尤警官,隊長又昏倒了。腦子一直響起這句話,風滑過她的耳際,扶起她的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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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經過了幾個小時的搶救,他終於被搶救過來了,但是醫生告訴她,父親隨時都可能會走。她忍住一陣昏厥,用手扶著牆壁,怔住了身子。她在他的病床邊待了幾天,呆呆坐著,不言不語。陳昊天天往醫院裏跑,為他們送飯,安慰她。她隻是吃著飯,淡笑的道謝,卻目不轉睛的望著他,仿佛她的一個眨眼一個眼神的流轉,他就會消失不見一樣。爸爸昏迷的時候一直叫著姐姐的名字,她的心微微一痛,就如幹枯的野草沾上了一點火星,慢慢的蔓延開來。清秀的眉毛打結了,麵頰有一絲的蒼白。陳昊心中大痛,卻也無奈。

幾日的守候,他終於蘇醒過來了。她喜出望外,顫抖的手緊緊抓住他的手,搖晃著。哽咽住了,半天發不出一個字,“聆兒,辛苦你了。”他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臉上強笑了笑,表示他沒有事。尤聆喜極而泣的叫道:“爸,你終於醒了。”他微微頷首,“睡的太久了,累了就醒了。”他血紅無神的雙眸環顧四周,又閃過一絲蒼涼失望的落寞,她知道爸希望見到姐姐,可是她卻不能告訴爸事情的真相。便連忙問道:“爸,你一定餓了,我去給你拿飯,再叫醫生給好好檢查檢查。”說完便帶上門出去了,她不能想象如果爸爸問起姐姐,她會不會控製得了自己將要崩潰的情緒。她用手把前額的發絲朝腦後捋去,一雙顧盼惆然。

他的病情漸漸穩定下去,看起來是好了,但她知道這隻是表麵。

茵茵綠草伴著晨風,來回搖曳著。晶瑩的露珠在葉尖反射刺眼的光彩,露珠像美人淚滑落在另一片葉子的葉尖上,被生生的被拆成了兩半。落地式的白色的帷幕隨風飄舞,她雙目注視著窗外,若有所思,深遠幽怨。慘淡蒼白的臉頰微微下陷,唇如桃瓣,風拂過她如海藻般的黑發。窗外的景色浮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她的眼睛模糊了,晶瑩的淚珠也隨著微顫的睫毛滑落。

陳昊在走廊的那頭望的微微有些癡了,心頭湧上了,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他知道她心中無恨,隻是愁和悲。他總覺得她好像離自己很近卻又很遠,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她總是那般彬彬有禮向他道謝。每當他要向她坦白自己的心意,她總是刻意的避開。他不想逼她,何況在現在這個時候,她最需要有個人默默的在她的身邊給他力量和溫暖。

不知道過了多久,“丫頭,你怎麼了?”她如夢初醒地轉過身來,臉上掛上一絲牽強的笑。

“爸,你怎麼出來了?”關心地責備道,癟起嘴巴,瞪著他。他卻隻笑不語,扶牆想想她走去,尤聆連忙上前,扶住他。“醫生不是說過。要好好休息,不要到處走動嗎?快些進去躺著,”滿眼露出擔心和一絲不滿,撅著嘴說道。“都這麼大了,還是不聽話,等一下病情惡化了怎麼辦。”

他蒼白的臉滿是笑,眼睛因為病情凶猛,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銳利。黑發間幾縷白發,無精打彩。無情的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斑駁。這一刻尤聆意識到,他不再是為民請命,盡職盡責,令賊人聞風喪膽的警察隊長。而是一個垂垂老矣卻又渴望見到自己女兒最後一麵的父親。她的心頭一酸,直衝鼻頭,淚倏地掉了下來。她忙用手擦拭掉,生怕他瞧見。

“整天呆在屋裏太悶了,咳咳。。。”還沒等他說完接連不斷的咳嗽著搖搖晃晃的身子依靠在牆上。

她連忙上前,扶住父親身體。顫抖的聲音低啞的說道:“爸,我扶你回房吧。”父親見到女兒如此淒楚,心頭也不是滋味,強笑著點頭。“看真是老了,不中用了。”蒼白如紙的臉,如揉皺了一樣仿佛這一笑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一樣,又像一隻失去了線的風箏隨時都會隕落。她扶上父親枯槁的手,痛一陣比一陣強烈,恐懼不安一陣一陣洶湧而來。她悲從中來,怒道:“女兒不許你這麼說。”

他望著女兒眼中噙著淚水,不忍在說下去,黯然垂頭。“丫頭,你和陳昊怎麼樣了?”他的臉上浮上欣慰的笑靨。她的臉上浮上一絲稍縱即逝的嫣紅,“爸,你在說什麼呀!我和他隻是妹妹和哥哥,別無其他的關係。”他們邊走邊說,“陳昊是個好孩子,對你也很好。有他照顧你,我很放心了。丫頭把你姐姐叫回來吧!”她怔住了,停了下來,睫毛微微一顫。眼中閃有淚光,望望父親又埋下頭,囁嚅著:“姐姐她·····”不能說,爸爸不能再受刺激了。她連忙把剛要出口的話咽下去。

“丫頭,怎麼了?”他見她如此,擔心的問道。

“沒事,隻是我也好久沒見到姐姐了!也不知道姐姐又跑到哪裏去玩了。”她臉上卻出現了一瞬間複雜的表情,又馬上笑盈盈的說道。“電話也打不通,都聯係不上。一向都姐姐主動找隊我。等爸好了,我們一塊去找姐姐,好不好?”她淚中帶笑的詢問道,他知道自己不能了,見女兒這般也不想打碎女兒的美夢。尤聆見他不語,以為他擔憂姐姐還在怪他,便說道:“都兩年了,想來姐姐也不會在計較那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