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現妖蛇,不著寸縷(1 / 2)

“青蕪,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擅自釋放了烈火的魂魄!”

“小仙有罪,請玉帝責罰。”

“混賬東西,看我不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

夢裏那老頭威嚴十足,氣質斐然,可惜就是脾氣暴躁了點,特別是踢人的時候,全然不像是個須發全白的老者,每一腳都是實打實的,落在身上,生疼。

隻是他那兩撇足有三寸長的白胡子因為劇烈的動作而上下浮動著,倒是有趣的緊。

我不是被他踢醒的,而是生生笑醒的。

這個夢每日都會重複,可是每每醒來,一切便忘得幹幹淨淨,怪異的很。

此時,院裏的兩隻大公雞毫不怠慢的啼叫著,拚了命的不讓人消停。

伸了個懶腰,我伸手抓來了幾件錦衣長袍,稍一猶豫,又隨手扔到了一邊,改換了一件粗布麻衣,然後穿戴了起來,提上斧頭出了家門。

“梁俊逸啊梁俊逸,想你半生輕狂,卻不料世俗無常啊,竟然落得這麼一個下場。”我自嘲了一聲,順著歪歪曲曲的山路,往林間走去。

罷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去掉了梁家大少這個頭銜,少了錦衣玉食的供給,眼下的日子雖是貧寒了一些,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總還不算太難過。

山林野夫。嗬嗬,時日一久,興許我就愛上這一層身份了呢。

這寒冬臘月的,冷風襲人,饒是我裹了兩層棉衣,卻還是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於是趕緊揮舞著斧頭砍伐起柴火來,試圖活動一下筋骨,不至於太冷。

一個不妨,頭頂上的帽子被樹杈上落下的積雪打中,掉落在地上。伸手去取時,卻發現了就近的一條凍僵的怪蛇。

何謂之怪?隻因那蛇生得太醜,通體碧綠不說,頭上還頂了一簇類似雞冠子一樣的肉瘤,全身因為凍僵了,看起來皺皺巴巴,拿回去當下酒菜就不夠塞牙縫的。

不過呢,總歸聊勝於無,有蛇肉吃也勝過這大冬天的一點不沾葷了。

於是,我將那醜蛇收進了懷裏,又揮舞著斧頭繼續砍伐起柴火來,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得到了一點溫暖而蘇醒過來,並且在我胸前蠢蠢欲動的醜東西。

將一整堆的柴火捆好了,我將其挑在了肩上,一路唱著山歌往林子外頭走去。

行至村東張小川家門前時,突然覺得胸口一痛,緊接著,一陣蘇蘇麻麻的感覺蔓延到全身,眼白一翻,便不省人事了。

不知多久之後,耳邊傳來了一陣聒噪聲。

“那可是有毒的蝮蛇啊,叫做竹葉青的。這小子也算命大,竟然將那玩意貼身放著。”

“梁大哥一定是見那蛇可憐,這才想著給它取暖的。”

“呸,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沒腦子啊,還有你那窩囊廢的大哥,哼,攤上你們這麼一家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得了,積點口德吧,整日聒噪個什麼勁。”

“嘿,反了你了,我說你窩囊怎了!”

……

“噗——”我猛地吐了一大口血出來,三人齊齊閉了嘴看了過來,這廂才算是安靜了。

“梁大哥,你覺得怎麼樣了?”張小川一見我醒了過來,急忙上前扶住了我的胳膊,出聲問道。

我抬頭看了一眼他那窩囊廢的大哥張大川和他那尖酸刻薄的嫂子,搖了搖頭,道:“不礙事,吐了一口血出來,身上舒暢多了。”

“哎,那就好。”張小川呲出兩顆虎牙笑了笑,那稚嫩幹淨的小臉總讓人看了不覺喜歡。

隻見他嫂子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後腦勺,嚷嚷道:“廢物東西,還愣著幹什麼,拾幹草去!”

“這天寒地凍的,哪裏有幹草可拾,你何苦要刁難小川呢。”張大川見這婆娘如此蠻橫,有些不悅的嘀咕了一句。

“怎麼著,咱家就那麼一點稻草了,你還想著讓屋外那頭蠢牛都吃光了不成?”悍婦立刻回擊。

“吃就吃唄,家裏燒火都是用的樹枝,那稻草你留了有什麼用。”張大川繼續不敢抬頭,小心拌嘴。

“啪——”一巴掌直接貼到了那漢子的臉上,隻見那潑婦吆喝道:“反了你了,這是存心要跟我唱反調了不是?”

“死婆娘,你敢打我?”張大川也是紅了眼,看似男子氣概十足,但是那伸在空中的手掌硬是遲疑了半天也沒敢落下。

“嘿,長本事了啊?”那女人立刻掐腰冷笑,向著張大川又逼近了一步,道:“打我啊,有本事你就給老娘來一巴掌。”

“我,我,我……”

“我你妹啊!”悍婦一聲咆哮,伸手扭住了張大川的耳朵,扯著大嗓門道:“你敢欺負到老娘頭上來啊,皮癢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