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2 / 3)

這種話由自己的親生母親口中說出來,真有說不出的別扭與諷刺,喬怡胃裏泛著苦澀的酸液,終究她隻是母親用客套話就可打發的外人。

“是十七年,你同爸離婚時我才九歲。”

“是……是啊……”記錯時間的人尷尬地垂首,於是曾是一家三口的三人陷入難堪的沉默。

“很高興見到你,喬怡。”躲開那西色斯銳利的視線,赫梅思將內心巨大的震動掩藏好,恢複往日的風度翩翩。

“你……好,看來你真的是我家的親戚吧?”她想起初見麵他問她名字時所說的話。

“怎麼可能?我當時不是就否認了嗎?”他為她輕易就相信了自己的謊言而輕笑,並轉向喬怡的父母。

“不過,我們很快就會成為很親密的親戚了,我說的對嗎,喬伯父,徐伯母?”

“你在搞什麼把戲?為什麼會認識喬?”雖然非常不願與赫梅思碰麵,但不放心之下仍跟過來的旭日煊沒好氣地質問。

喬?看得出他們的關係很好,赫梅思在心裏冷笑。

“這兩位是……”喬永不解地看著隨女兒一同出現的兩人。

“哦,日煊是我的學生,還有……”她看看站在一旁不說話的那西再看看雙親,突然間不知如何介紹。

“這家夥叫那西色斯,是喬的男朋友。”旭日煊毫無預兆地又插了進來,以無禮地態度挑釁地望向喬永與徐麗麗,“你們又是誰?”

女兒的男朋友?這個長得過分美麗的外國人,冷著臉鄙夷地看著他們,帶著種令他們感到微微窒息的淩然氣勢的驚豔男子?

怎麼可能?!那西色斯?!男朋友?!握在赫梅思手中的玻璃杯輕微地顫抖著,半滿的酒液也跟著搖晃不定。

“他們是喬怡的雙親,我們在商量些事情,沒想到就正好碰到你們。”

雙親?喬的父母不是離婚了嗎?旭日煊有點疑問,但也不方便直問,隻好乖乖閉上嘴,瞪著赫梅斯等他解釋清楚。

“至於我同喬怡之間是怎麼認識的沒必要告訴你吧?即使你是董事長的兒子,但這不在我的責任範圍內。”

“啊……”離婚多年的男女同時驚呼,不得不重新打量看似囂張的少年,接著又以一種估量稀世珍寶價值的眼光凝視被自己忽視整整十七年的女兒。

“不……那個,其實……”從旭日煊話語中驚醒過來的喬怡想張口澄清與同居者的關係,可是那西色斯摟著她腰的手臂一緊,她便會意地保持沉默。

“走吧,不要吃午飯了。”那西色斯既不同喬怡的父母打招呼,也漠視赫梅思的震驚,拉著喬怡便轉身離開。

他知道讓旭日煊抱著極大敵意的美青年就是前世的赫耳墨斯,史上最傑出的騙子,眾神之父宙斯最信任的神 。不是出於憤恨與宿怨,隻是單純的不想再與這些曾是奧林波斯山神 的人有任何牽扯。

“等等……”赫梅思一反常態地再次失控,與那西色斯回首的目光相對後便沒有下文。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連忙又轉向喬怡微笑道:“……希望下次見麵時,就你同我單獨兩人。”

什麼意思?喬怡從方才開始就不明白隻見過兩麵的美青年說的每一句話,而這時也意識到自己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我不認識……”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那西色斯拉著匆匆離開,最後一個“你”字卡在喉嚨裏咽下。

走到陽光直射的餐廳外,那西色斯放開喬怡,而旭日煊則一臉無精打采的模樣,沒有人再想著午餐,一個個都有著自己的心思。

“你怎麼會同赫梅思認識的?”旭日煊第一個發問。

“他叫赫梅思?我不認識他,隻在街上偶遇過他一次,他問我的名字,說我很像他的一個遠親。”“那個騙子!”十七年的相處經驗讓旭日煊高聲罵一句,而比他更了解赫梅思的神則在心裏暗咒。

“為什麼要這麼說他?你們認識,而且關係似乎非淺。”她也問出自己的疑問。

“他是我老爸的特助,旭集團的首腦之一。”

這麼厲害?那同她父母應該沒多大關係,又不是親戚,怎麼會一起吃午飯?如果隻有與她父親兩人,也許是生意的往來,可是連她母親都在場,這不是找個普通的理由就能解釋的。

喬怡想不透,苦悶地看看走在身邊的那西,另一者的臉色從方才起就嚴肅得讓她不敢如平日般胡鬧。

“他不能再同我們一起住。”那西色斯無情地向喬怡宣布,以非要不可的不妥協氣勢。

“為什麼?”數秒鍾反應過來後的人驚詫地問,不明所以地慌亂著。

總是看他不順眼的人則一下子愣住,不了解為何對方會如此的果決與突然。

“他不走的話,我走。”這並不是他的威脅,隻是陳述一項事實。

“走?走去哪兒?”喬怡驚跳起來,一把抱住他,仿佛抱住的軀體立刻會消失似的。

那西色斯任由她抱著,仰首望望炫目的天空,頭一次感到光線的刺眼。

“為什麼?你不是答應讓日煊住下的嗎?為什麼現在又要這麼說?”不顧身處眾目睽睽的鬧市,喬怡立刻問個清楚。

為什麼?旭日煊也想知道,但隻是緊抿著唇不說話。

“再留著這小鬼,我們會有麻煩的,不,麻煩已經來了,那個叫赫梅思的男人……”

“我不懂!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我不要你走,也不要日煊走!你答應過的,答應過的!”

“我什麼也沒答應過。”與喬怡混亂情緒相反的是那西色斯的不以為然。他的確從來也沒答應過她什麼,他們之間不存在任何承諾,一直以來,他隻是不想走,不是答應她不走。

感到懷裏的人全身僵硬得如石像,他輕輕推開她,轉身而去。

而這次喬怡沒有追,一動也不動地垂首站著。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同赫梅思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過?”旭日煊攔住總將他視作麻煩根源的那西色斯,怒問。

“你沒必要知道。”永遠不變的高傲姿態,他根本沒把這個太陽神轉世的少年看在眼裏。

“你不說清楚,我死也不會走。”

淡淡瞥了眼憤怒的要挾者,他邁開長腿並不理睬。

“那西色斯!”猶如被踩著尾巴的貓,旭日煊吼叫。

沒有回應,那個人越走越遠,漸漸連背影都眺望不到。

喬怡還是那樣站著,低垂著頭,紋絲不動,像雕像。要不是她的肩膀開始顫抖,另一人幾乎擔心起她是否有仍具有生命。

下午一點的陽光就罩在他們身上,可誰都覺得冷,被遺棄的難過與冰冷感由喬怡的心裏蔓延至旭日煊。

“喬……”他以為她低著頭在哭,所以無言地輕呼一聲。

良久……她才抬起頭,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水漬,隻是呆呆地朝同伴笑了笑。

“喬?”旭日煊覺得不安。

“那西走了,真的走了……剛剛我還覺得這是不可能的……我……我沒想過他會離開我,隻有今天……結果……”她又笑笑,露出比哭泣更令對方感到難受的表情,“……一切都是真的……”

“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任性的,我……我今天就回家,這樣那西也不會離開了。”他試著不去想自己的真實感受,故作開朗。

但另一人隻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