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內戰”(3 / 3)

天德宗門下的弟子們立時出了一身冷汗,玄真子在修行界可是有名的膽大妄為的人,沒理他還敢攪三分,這要是讓他拿到把柄,這種事他可真的可能做得出來。天德宗的那頭看門靈獸,乃是上任掌門所留下的,早已修成內丹,擔任著守衛天德宗大門的重任。若是被人取去內丹,那無疑是天德宗的奇恥大辱。

“乳臭未幹的小鬼,這裏哪有你說話的餘地!”純嵐子簡直都要被趙青華氣昏了頭了,這個小鬼為什麼總是和自己過意不去。她轉頭對天鬆子道:“天鬆子,你們青城派就是這樣教導子弟嗎?說話如此沒大沒小的,成什麼體統!”

“啪!”天鬆子一掌擊在了麵前的茶幾上,飛濺的茶水打斷了純嵐子下麵的話,隻見天鬆子麵如寒霜地站起身來道:“純嵐子師妹,請你說話注意些分寸!如果說沒大沒小的人,應當是你吧,我天鬆子見了陰前輩,亦要執弟子禮,你這兩次進得門來,不但不見禮,反而口出狂言,你眼中還有師長嗎?就算陰前輩與你天德宗沒有半分淵源,算不得你門中長輩,但是日後對於我青城派中與陰前輩同輩論交的師伯師叔們,你也要以如此惡劣的態度去麵對嗎?”

“還有,我來問你。”麵帶怒氣的天鬆子上前一步道,“三百年前,我道家諸脈在青城曾達成一份共識,其中第九條就是禁止門下弟子無辜殺戮妖族,奪其內丹的可恥行為,貴派的上一任門主亦在協議上簽字署名。不知道這三名妖族女子做下了什麼天人共憤的壞事,貴派門下弟子一定要壞其修為,取其內丹?”

一股無形的氣勢從天鬆子那並不高大的身軀中散發了出來,陰天樂不禁暗中點頭,青城掌門的弟子,果然有其出色之處。看來平日裏由於天鬆子對自己一向恭敬,倒是沒看出他還有這樣的一麵。

“這個┅┅”被天鬆子喝斥的純嵐子臉上是一會青一會白,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卻生生地說不出話來。天德宗宗主當年確實是簽署過這樣一份協議,白紙黑字的協議書還在門中收藏著,讓她睜著眼說瞎話這事實在是做不出來。

“咳咳┅┅”純情子幹咳了兩聲,站起來打圓場道,“師妹,天鬆子師兄,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搞得這樣劍拔弩張的,大傷我們之間的和氣。大家消消氣,都消消氣,坐下來慢慢談。”他心理很清楚,既然天鬆子已經明確提出了當年的那份協議,自己一方在道理上已經輸了八分,總不能自己推翻自己老宗主的承諾吧。

“這時候想到傷和氣了,剛才都做什麼去了!”趙青華冷笑道,“宇文化,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宇文揚威在你們宇文世家輩份的高低,不過想來也不會高過他們的家主去了。一個身為晚輩的修行者,竟然敢當麵說我和陰前輩算什麼東西!你們宇文世家平日裏是怎麼教導子弟的?他一後生晚輩,豈能和長輩那樣沒大沒小的說話,這若是讓日本人看到,豈不是說我中華無人,連尊老愛幼的美德都沒有教導下一代!”

宇文化心中那份窩囊啊,想不到自己上一次說的話,竟然被這小子銘記在心,時不時就提起來敲打自己兩句,偏偏自己對此還無可奈何,隻能乖乖地低頭受教。心中對惹火燒身的宇文揚威自然是大罵不已。對此,天鬆子隻能無奈地苦笑搖頭,而陰天樂自然是暗中偷笑不已。

“還有,你們平日裏都是怎麼教育弟子的,難道說他們都不懂得什麼叫以大局為重嗎?”趙青華背著手,在廳內昂首闊步、侃侃而談道,“如今國內瘟疫橫行,國民死亡慘重,還有數以億計的國民每天生活在死亡的陰影下,當務之急就是盡快地研製出有效的藥物來,盡早地撲滅瘟疫的蔓延。而你們不但不為此而貢獻自己的力量,還從中做梗,要知道那趵勒可是我堂兄研究藥物不可或缺的重要助手,若是他因此而拂袖離去,造成研製進度放緩,這個後果誰來承擔!”這一席話可謂是擲地有聲,若非親眼所見,很難想像這竟然是一個年未過二十的少年所說。

說到這時,隻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趙青石滿臉怒氣地闖了進來,和在座的諸人簡單地見過禮後,怒視著陰天樂道:“陰前輩,你到底對趵勒先生做了什麼?為什麼他從你那裏回去後,就收拾了物品,向我告辭說要返回北海道。你知不知道現在正是研究工作最要緊的時候,沒有了他,你要我怎麼做妖氣催化對病菌產生影響的這方麵實驗!”最後兩句,趙青石幾乎是吼了出來。

陰天樂不禁苦笑地看了天鬆子一眼,看來這個趙青石這一次是真急了。上一次見麵還相當地拘謹,沒想到這一次卻是如此地火爆。

“我這裏都火燒眉毛了,你還笑!既然如此,這份工作我也不做了,你們另請高明吧!”怒發衝冠的趙青石戟指著陰天樂大聲吼道,轉身就要離開。趙青華連忙上前拉住他,強行將他扯到了一旁。

天鬆子冷冷地掃了天德宗眾人一眼道:“相信大家也都聽到了,也都看到了。趵勒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就連陰前輩也因此受到了牽連。你們還要堅持認為清塵子他們的所作所為有功無過嗎?”

這一次,天德宗的所有人都啞口無言,就連純嵐子都低下了頭,默不作聲。他們都明白,在這個時候,消滅瘟疫對人類生命威脅的工作可謂是重中之重,所有阻礙了它的人和事,都將被無情地踢開。如果說他們再有意包庇清塵子他們,無疑將成為修行界乃至人類的公敵。縱然天德宗是中國修行界中名列前茅的名門大派,也無力與整個修行界為敵,更何況為了這幾個低輩弟子根本不值得如此。

“那好,既然如此,我們就來商議一下如何處理他們幾人。一定要給陰前輩和暴怒的趵勒一個交待!”天鬆子說道,“對此,大家可有什麼好的意見?”

一直沉吟不語的觀心子開口道:“貧道我有一點小小的愚見,大家聽聽,權當拋磚引玉了。從方才的錄像來看,那個趵勒的最終目的應當是要我們中國各派以書麵協議保證雪女一族的安全,不得無故作出傷害雪女利益的事情。依貧道看來,此事答應於他亦無大礙。如天鬆子師兄方才所說,我們中土各派本就早有協議,不得無故殺戮妖族,必須要區別對待,我們這樣做,正是符合了當年協議的初衷,而且現在又是非常時期,國內應當不會反對這一做法。況且這裏本是日本國土,陰陽師們都已經同意與雪女一族和平共處,我們又何必節外生枝,多此一舉呢?”觀心子的這一席話,說得在座眾人點頭不已。

“觀心子師兄說得是,既然日本人都不在意,我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說話之人是洞玄派的道人,有他這一句開頭,廳內眾人紛紛表態。看著眾人一致支持,觀心子拈須微笑,心中得意之極。

天鬆子等廳內諸人差不多都發過言後,這才說道:“既然觀心子師兄的觀點已經被諸位所接受,那麼就請觀心子師兄執筆,草擬一份協議吧。青石師弟,麻煩你去和趵勒說一聲,讓他稍安勿燥,他的要求我們已經應允。”趙青石領命匆匆而去。

“至於對清塵子師侄和其他人的處罰,貧道認為,念在他們此次前來日本,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讓他們五人向陰先生賠禮道歉,看在天德宗諸位和貧道的麵子上就饒他們一次吧。”觀心子趁熱打鐵接著說道。

眾人尚未表態,隻聽廳內一聲大叫道:“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