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滅門之禍(1 / 2)

遇見小姐那年我剛滿10歲。那年關東大旱,顆粒無收。整個關東被籠罩在一種鬱結的氣氛中。平日裏最開朗的爹爹也終日烏雲蔽眉,成日的大煙不斷。娘親更是日日以淚洗麵,有時娘親哭的厲害了,爹就重重的歎一聲氣。爾後出門去,回來的時候沾著酒味入睡。

然後開始,不斷的有人遷徙,不斷的有人倒下……曾經輝煌的喜樂縣逐漸開始敗落。當家中所有的幹糧都吃完的時候,娘親含著淚將家中唯一的老牛買了去,得了些銀子還分分算記著如何開銷。

村裏的人漸漸的都走的七零八落,整個縣空曠的有些嚇人。有時我晚些回去,總覺得背後陰涼涼得厲害,每當此時我便加緊了腳步趕回去,回家後立即上梢。

家裏的條件一日不如一日,爹爹為了生計幫縣裏的地主張老爺做苦力,累的彎下了腰。娘親每日每日繡著針線,忙的瞎了眼。好幾次給爹爹送飯去,總能瞧見張老爺家的大公子惡聲惡氣的向爹爹撒潑。雖說我生氣,但也知道張老爺是我們惹不起的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爹爹受欺負。

那一日,爹爹不知犯了什麼錯,被打的半死,我扶他回家的路上他就那麼硬生生的跌了下去。我又急又是傷心,大聲的叫著救命,過往的鄉裏隻是冷冷的暼一眼我們,爾後無情的從我們麵前繞過。我無助的大哭,想扶起爹爹卻怎麼也扶不起來。

“讓我看看。”溫和的聲音,隨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襲白衣緊接著便是那令人驚豔的樣貌,那與關東女子完全不一樣的相貌——膚若凝脂,眉目清秀仿若天界仙女落入凡間般。

隻見他探了探爹爹的手腕,又探了探爹爹的頸項隨之將爹爹盤坐而起,不停的撫著爹爹的背。

停住腳步的鄉裏漸漸多了起來,都探著腦袋伸長了脖子看著小姐,目光中滿是一片看好戲的神態。漸漸的有人開始嘰喳起來。

“你看著老王是不是沒救了?”

“我看八成也是。張家大少爺誰不知道,來了脾氣就將下人往死裏打,他這身板骨,哪禁得起那樣的折磨。”

“倒是苦了這女娃娃,家裏還有個瞎了眼的老母親,這青黃不接的日子她們可怎麼過。”

我聽著這些話,臉上一陣冷一陣熱,眼眶再次濕了,爹爹要是死了,我和娘親可怎麼辦?

“噗——”我將欲落淚,隻見爹爹一口黑血吐出,人便醒了過來。

我心下大喜,連忙抱住爹爹:“爹爹你可嚇死綠兒了。”

爹爹聲音還是有些虛弱,他拍拍我的背:“綠兒別怕,爹爹尚無大礙。”

方才還嚼舌根嚼的起勁的兩個大嬸見爹爹無礙,便識相的閉嘴。

圍觀的人漸漸散了去,我扶起爹爹,忽的想起那個貌美如仙的小姐。四下再找,她卻早不見了蹤跡。我失望的準備回家,腳尖卻踢到一個荷包——那是繡著桂花的包,不間斷的還有幾縷金線纏繞其中。我撿起有些沉甸甸的香包打開一看,可嚇壞了我,裏麵滿滿的都是金錠子。

荷包此刻還飄著淡淡的桂花味,但我卻是心緒不寧。我看了眼爹爹,爹爹仿佛也被這滿包的金子嚇到了,他看了看我,目光閃爍不定,終於還是歎了口氣

“綠兒,別怪爹爹貪財,你娘親眼睛想要治好得花不少銀子,這些金子就當我們先問人家借的。改日若家中發達,必張榜尋人,你看這樣可好?”

我腦中想到那個白衣的小姐,心下想著這荷包定是她丟的。她看起來不像本地人,這荷包或許是她的盤纏也說不定,若她沒了盤纏,不是要急死麼?何況她剛剛還救了爹爹。可轉念想到母親,我的手不禁又握緊了那個荷包。思來想去,我心下一橫:那小姐看起來也是富貴人家的千金,應該還不缺這些小錢。這金子就當我先借她的,來日我一定還她。這樣的想法一定,我便拉著爹爹急急的回家。

熟料還是出了事……

向縣老爺舉報我們偷竊的不是旁人,正是隔壁陳大媽家的二狗子,他言之鑿鑿的說那包是他們家的,那****上街不小心被我扒了去。爹爹在縣堂上大呼冤枉,二狗子嗤鼻道:“你家窮的一條褲衩子都兩個人穿,哪裏來那麼精致的荷包和金子。”

二狗子的大姐給縣裏做小妾,基於這層關係,他成日裏囂張的不得了。有一****看我娘親做的饃饃好吃,連偷帶藏的摸了好些個去。等爹爹回家的時候,鍋裏隻剩一些幹巴巴的玉米麵餅。我氣的找他理論,他昂著頭說:“誰稀罕你家的饃饃。”我又拿不出證據,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