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以南不敢猜測太多,甚至擔心他的妻子臨時改變主意,這一周對她而言,漫長煎熬。她沒有勇氣和徐桓錚坦白,或者在等待一個時機,就像徐桓錚也隱瞞過她一樣,很多事情需要一個契機。
葬禮那天,徐桓錚還未出院,姚以南黑服素麵,隻是出門時,卻看見徐桓錚一身黑色西裝,筆挺地站在門廊處,他攔過她的腰,片刻,沉聲說:“走吧。”
姚以南看向他冷峻倨傲的側臉,他知道了她的秘密。
葬禮在市區最大的殯儀館舉行,氣氛肅穆壓抑,林維生的妻子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的出現,她很悲傷卻也沒有驅逐他們離開,姚以南很感激。
葬禮結束時,她本想悄無聲息的離開,林維生的妻子卻讓她留了下來,等待最後的下葬儀式,她說:“我和他的婚姻雖然不是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上,可是我依舊不後悔,我們是相敬如賓的夫妻,沒有愛情卻有長久的陪伴。”
姚以南頓了頓,世上從沒有十全十美的幸福,遺憾亦如她的母親。
“謝謝你,讓我出席葬禮。”
林維生的妻子無奈地輕歎一聲:“是我該謝你,最後讓徐桓錚收手。”
姚以南錯愕地看著她,難道這些日子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她看向遠處沉默靜立的男人,他的愛永遠隱匿,卻那麼溫存綿長。
四個月後,寶寶的降臨衝淡了她心中父親逝世的陰霾,生產過程中,他一直陪守在她的身邊,莫名有安定的力量,當醫生把寶寶抱到他麵前,徐桓錚不知是震驚還是喜悅,她看見他眼底微微翻湧的眼淚。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寶寶,走到她身邊,在她虛弱的麵容上深吻,微微擁緊她。
趙頌雯和吳均霖一同來看望她,除了恭喜他們夫婦喜得貴子,還帶了一個好消息,他們打算明年夏季舉行婚禮。
寶寶的出生讓以往有些冷清的別墅變得熱鬧溫馨起來,每天嬰兒的啼哭歡鬧、咿咿呀呀的齒語聲充斥著每個角落。
徐桓錚請了專門的月嫂幫她一起照顧寶寶,每天看著寶寶一點點長大,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
可對徐桓錚來說卻有一點小麻煩,他多了一個永遠也不能打敗的小情敵。
寶寶的周歲宴之後,趙頌雯時常來陪她,看得出來她也十分喜歡寶寶,抱在懷裏總是不舍得放下,捏捏小手小腳,比寶寶笑得都開心。
姚以南慫恿她,既然那麼喜歡,就努力要個自己的寶寶多好,趙頌雯難得抱怨,“還不是徐桓錚總是提起他在家裏地位下降,你對他的注意和關心微乎及微,所以吳均霖那個笨蛋說,要吸取你們的前車之鑒,他還想多維持一陣新婚的甜蜜。”
姚以南蹙眉,心裏腹誹徐桓錚真是小氣鬼,連寶寶的醋他都吃。但仔細一想,這陣子忙於照顧寶寶,確實有些忽略了他,所以當晚上徐桓錚說想為她要補上蜜月旅行的時候,她難得沒有因為寶寶拒絕。
趙頌雯以幹媽的身份積極爭取到臨時照顧寶寶的機會,因為姚以南對寶寶始終掛牽,蜜月時間縮短了幾天。
蜜月地點定在克羅地亞最美的港口城市杜布羅夫尼克,他們居住在海岸邊的獨戶民宅,從窗口遠眺,成片的淺褐色古岩屋頂,遠處是一望無際湛藍的海麵和延綿的白沙灘。
林木茂盛,海水清澈,怡人的氣候風光,旖旎好似天堂。
落日夕陽,緋色盡染長空,海風輕輕吹拂著麵頰,徐桓錚從背後環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語,“你還有什麼願望,我都替你實現。”
姚以南閉上雙眼,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大三的時候,趙頌雯買了一本文藝複興建築集錦,雜誌上的圖片美輪美奐,她們將各自喜歡的建築圖樣,小心裁剪收集到設計本裏,她筆記裏夾著的一張是聖布雷諾教堂。
她回身,輕輕踮著腳尖,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猶如蜻蜓點水,周身的熱氣蕩著化不開的漣漪。
她第一次讓他猝不及防,有些小確幸,又有些羞赧,急於逃開。
徐桓錚傾身,將她困住,他身上淡淡的清新氣息迎麵撲來,“我來教你,什麼是吻。”
他的吻肆意綿長,很溫柔又帶著捉弄的掠奪,窗下時時傳來兒童的嬉戲聲,遠處海鷗盤桓於天際,時間好似在流逝,又好像真的在這一刻靜止。
願我們都有機會回首,深情望著舊時光的感動,情牽到白首。
雕刻時光的秘密,用愛你消磨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