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好要保持安全距離的。
這麼悶熱的天,下班的時候會下雨吧?一遇上下雨天就打不到車,地鐵也變得好擠,到處都是濕漉漉的,要不要給紀斐然打電話,讓他開車來接她呢?
不要,說好要保持安全距離的。
她喜歡的那個男明星主演的電影上檔了,要不要打電話讓紀斐然去預訂電影票,晚上兩個人一起看呢?
……還是算了吧!
距離,現在他們之間最需要的就是距離,確保他們的友情絕對安全的距離。
她給他距離,可人家沒打算給她留空間啊!
看到那部電影上檔的消息,紀斐然第一時間給熊安靜打了電話,“兔子熊,你喜歡的男明星又出來露肉了,要不要我現在去買電影票,然後晚上陪你看電影?”
“不用了,沒時間,謝謝,再見。”四個詞語,讓熊安靜短暫而迅速地掛上了電話。
紀斐然甚至還沒反應過來,電話那頭隻留下“嘟嘟嘟嘟”的聲音。怎麼回事?電話壞了?還是他打錯電話了?
熊安靜自以為安全地掛上電話,不曾想偏有人把她往紀斐然的身邊推。
頭一個便是那個愛炒股票的責任編輯——
“熊安靜,聽說你男朋友是搞證券投資的是不是?”
“再重申一次,他不是我男朋友。”
“今天股市怎麼一開盤就大跌啊?你幫我打電話問問你男朋友,是不是有什麼利空消息?還是準備進入大熊市了?”
“他真不是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不是炒得挺專業嘛!問他有沒有什麼內部消息,快點啊!”
“……上帝啊,他真不是我男朋友啊!”
責編根本不聽她的解釋直接發話了,萬般無奈的熊安靜隻得給紀斐然打電話,“喂,是我,我們責編說今天股市大跌,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內部消息?”
給他打電話就為了這個?好吧,這也算沒把他當外人。紀斐然畢恭畢敬地解釋,熊安靜像答錄機一樣重複——
“他說預計銀行周五會加息,除了銀行股,對其他個股都會有影響。他還說,如果你手中的股票已經連漲了幾天,就尋機出貨吧!可以適當進一些盤子比較小的地方性銀行股……”
紀斐然說完了,熊安靜也重複完了。他複又問她:“還有什麼事要對我說嗎?”
“沒有,謝謝,拜拜。”
這回更少,三個詞就把他給打發了。
紀斐然真的沒辦法漠視這種局麵了,她到底怎麼了?怎麼忽然對他冷淡起來?是他事先做了什麼讓她不快的事,還是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越想越坐不住,反正也靜不下心來分析市場,索性推開手裏的事,他開著車直奔她家樓下。堵在那裏,就不信見不到她。
熊安靜回來的時間比他預計的要晚。
都晚上九點多了,她才一個人晃晃蕩蕩踱回了家。讓紀斐然欣慰的是,她是一個人回來的,如果現在她的身邊再多出一個身影,那他才要發狂呢!
他靠在車邊陰狠狠地用他的方式喊她——
“兔、子、熊!”
聽到這個聲音,熊安靜下意識地調頭逃跑。
還想跑?她以為她叫兔子熊,她跑得就會比較快嗎?紀斐然三步並作兩步,一抬腳就把她抓了回來。
“你是在躲我嗎?”
“哪有?”她的眼睛瞟啊瞟,心虛得不敢去看他。
還說沒有?他就不懂了,“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討厭的事,你為什麼突然躲起我來?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樓上一陣轟鳴聲。這都幾點了?樓上在裝修嗎?
“你們家樓上在幹嗎?預演地震場景嗎?”
提起樓上的轟鳴聲,熊安靜的肩膀一下子塌了,“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了吧?”趁他不留神,她試圖轉移話題,“樓上急著結婚,正在趕時間裝修,每天晚上都折騰到半夜,投訴也沒用。我被吵得腦袋都炸了,真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那正好!他拉著她的手把她往車裏拽,“跟我來,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什麼地方?事先申明,我不去你家啊!”
“不是我家。”至少現在還不是。
紀斐然一路飆車把她帶到了目的地,原來是他們倆一起挑選,一起設計的新家啊!熊安靜推開新家的門,眼睛裏都在冒星星。
真的跟他們設計的新家一模一樣噯!
“沒想到這麼快就裝修好了。”她摸著牆一間房一間房地看,“這是主臥室,這是兒童房,這是你的書房,放滿了書櫃。這是……”
最後這間房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放,留出一大麵白色的牆壁。
這是留給她畫手繪的地方。
這是他留給她的空間,他不曾告訴她。
熊安靜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紀斐然,你真的……你真的留了一麵牆給我畫手繪?”
“不是啊。”他手插在褲袋裏,跩得二五八萬,“我留著牆沒事幹拍蚊子玩的。你想啊,一隻隻吃到撐的蚊子被你拍死在牆上,留下星星點點的血跡,光是用想的,就很讓人……興奮。”
好惡心,這家夥總喜歡用這種方式來耍酷!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喜歡這個家和這麵牆壁。
熊安靜的指腹觸摸著那方白牆,她的腦海裏已經在勾勒圖案,她要畫一隻站在山頂上的兔子熊。一直很想飽覽名山大川,可隻要想到爬山的艱辛和下山後腿肚子發抖的痛苦,她就沒了勇氣,寧可蜷縮在自己的小窩裏。
她要畫一隻有勇氣的兔子熊,站在山頂,於寒風中一覽眾山小。這隻兔子熊什麼也沒穿,就戴了一條暖融融的圍巾……嗯,就畫這個。
她眉飛色舞地想象著,一轉眼又耷拉下腦袋,“完蛋了,之前還說要跟你保持距離,這樣下去大家更要誤會我們倆在交往了。”
“你就是因為怕別人誤會所以不跟我去看電影,不找我,也不給我打電話?”就為了這麼無聊的理由?
真是笨死了,兔子熊。
紀斐然嚴重警告她:“誰愛誤會就誤會去,你喜歡我嗎?”
啊?什麼?喜歡他?熊安靜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喜歡那種斯斯文文的男生,不喜歡你這種自大又愛耍酷的家夥。”
“我有那麼差嗎?”
“總之你不是我喜歡的這一型啦!”
說得他隱隱心傷,他還死撐,“放心,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那一類,飛機場!太平公主!四川盆地!”
直接說她胸部小不就完了,早就知道他喜歡大胸妹了。可她到底在懊惱些什麼?
紀斐然隻想趕快結束這種口是心非的對話,揮揮手,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了,“總之,我們倆喜歡的都不是對方這一型。所以別人愛怎麼說怎麼說,管他呢?”
“那我可不可以開始畫這麵牆?”熊安靜嘟著嘴裝可愛。
“隨便,隻要你喜歡。”紀斐然雙臂抱懷負責裝酷。
“謝謝你,我真是太喜歡這麵牆,太喜歡這個家,太喜歡你了!”
熊安靜忽然伸出手將紀斐然緊緊擁抱,他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僵硬在原地,完全不能動彈,滿腦子裏都在回蕩著她的聲音——
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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