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季海並沒有回去,他決定在這裏留宿。
慕七宸顧不上擦幹頭發就著急的躺床上睡著了,他一向不喜歡用吹風機吹幹。洛水心拿著毛巾擦拭著慕七宸的濕發,烏黑的發絲,閃著光亮的晶瑩水珠的殘留,緊閉的雙眼將他往日的深邃,或是眼底的陰霾隱瞞,高挺的鼻,剛毅的薄唇輕抿,洛水心不免在心中感歎老天造人的神奇,居然在一個人臉上,做出了這樣巧奪天工的完美。
“第一次見到你,就在驚訝於一個男人,居然有著這樣陰柔與完美的臉孔,似乎連女人見了,都要讚歎還是心生嫉恨,嫉妒擁有女人不曾擁有的美,恨老天造化人類的不公。”
眼底含滿了不知不覺露出的癡迷之情,唇角也微微揚起,“除去這些外,最終帶給我的,卻是你心底裏那些幽怨與哀傷,一個仿佛不屬於人世間的人,所擁有那不平於一切的哀憐。”
情不自禁的伸手,指尖兒輕輕的碰觸著他濃密的眉,隻是那樣猶如蜻蜓點水,不敢實落落的碰到,就怕弄醒了明知是醉酒、卻還像是沉睡著仙神一般的慕七宸。
猛然間意識到自己越陷越深的沉迷舉動,發覺了唇角間那不經意流露而出的弧度,以及一雙眼迷幻進了眼前幻想世界的朦朧。
洛水心連忙快速的給慕七宸擦拭了下,拉了拉被角蓋在他的身上,轉身逃跑式的離開了房間,跑出了幾步,她突然停下站在了客廳裏。
季海正翹著修長的腿倚坐在沙發上,一手搭扶在沙發靠背、一手夾著香煙,在那裏深吸慢吐、製造著嫋嫋煙霧,黑亮的發上,發梢兒偶爾落下幾滴水珠,然那副邪魅的姿態微微揚起的唇,總是那麼妖孽而誘人。
“怕自己繼續這樣陷得太深,就沒辦法脫離了腳步是不是?”季海沒有在意洛水心打落的眼光,看似輕描淡寫的說著,輕煙繚霧隨著他的言語也緩緩飛出,在頭頂環繞盤旋。
隨即他放下搭在另一側的腿,將手中吸食完的煙蒂在煙缸裏擰動熄滅,拍了拍身側,衝洛水心笑道:“過來這邊坐,咱們好聊一聊。”
“噢。”洛水心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雙手交握在身前,低著頭,想季海身邊走去,在她身側的沙發上慢慢坐了下來。
“對不起,我給忘記了,經曆過那樣的悲慘過去,你對雷雨天,早就有了一份內心的驚恐與畏懼,你放心,那樣的日子,再也不會發生,所以放寬了心吧,嗯。”
“謝謝你,你也不要和我說對不起,這沒什麼的,如果不下雨,我自己也想不起來。”洛水心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她在心底裏橫了橫,繼續開口道:率先開口道:“其實,你想和我說什麼事,我已經猜到了。”
“嗯,這一點我了解,像你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季海微笑,但是那笑容的背後,洛水心已經了解到,季海會蘊藏著什麼樣的情緒。
“其實,要離開他的事情我早就已經決定,隻是我……我承認,對慕七宸我有著深深的眷戀,所以一直都沒有再開這個口,不過暗地裏,我還是在為離開做著準備。”洛水心不管再怎麼想要離開慕七宸,可是還是下不了這樣的決心。
“可是你再怎樣,也不應該在今天對慕七宸一直悶悶不樂吧?”季海突然打斷了洛水心的話,他的言語也不再是那樣溫和輕柔,而是充滿了暴躁的情緒。
“可是你們之間的話語讓我實在難以理解,你們突然的和好,我很不適應……”洛水心低頭,卻被季海一把拉進他麵前,稍顯驚恐流露的眼,直直的盯著季海,“你……要做什麼?”
“你是知道的,我不會對你做怎樣的事。”季海低沉的聲音警告道,洛水心閉了嘴,“我知道你有這樣打算,但是你要知道,有些話出了口便無法再挽回,所以,不管我和慕七宸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你要問的是,你自己的心到底會不會後悔!明白嗎?如果你決定離開他,你後悔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洛水心的手臂被季海捏的生疼,她眼角攢著淚花兒不住的點頭。
“你知道什麼?你要是知道,就不會這樣做!”季海的言語變得冷硬而無情,但是無論他怎樣變化自己,洛水心都明白季海是在為她而焦急。
“季海,這個想法已經讓我做了很久的掙紮,所以……你不要阻止我除了愧疚,更多的,隻能說我和慕七宸之間有緣無分,我對不起他。”洛水心神色有些難受的說著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