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曦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她的婚禮會是怎樣?即使母親不能親眼目睹, 她也覺得婚禮該是美麗動人的——因為有她愛的人。她不是沒有想過她的丈夫——是顧唯安, 他溫柔的握著她的手, 真摯的將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可是那隻是一個夢。
夢醒了。
她望著精致奢華的梳妝鏡, 鏡子裏映著一張妝容細致精美的臉, 出奇的平靜。韓式盤發梳理的一絲不落, 發絲上交錯的點綴著水鑽, 光芒熠熠,隻是襯得那雙眼更加暗淡無光而已。
伴著一陣錯亂有些沉重的腳步聲,房門打開來, 她的睫毛輕輕一顫,眸光定格在鏡中,與他眼神交彙著。
她看到那雙眼裏滿是嘲諷、不甘、痛恨, 毫不掩飾。徐晨曦輕輕的努了努嘴角, 最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開心了?”他的聲音透著徹骨的寒意,“徐晨曦, 你滿足了吧?”他質問著。
晨曦的喉嚨湧過一股子酸水, 冷冷的澆灌著她的心田。是啊, 她滿足了, 因為今後他和她有了一家。
顧唯安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因為喝了酒, 他的步子搖搖晃晃的。晨曦望著著,明明十來步的距離,可他怎麼走的如此的漫長, 她眯了眯眼, 緊緊的握著掌心,竭力的克製住要過去扶住他的衝動。
等他終於定定地站到她的身後,目光直直的望著她,“我的新娘子真美啊!”他有些醉意的說道,隻是一瞬,接下來的話就像利劍一般紮進她的心,“可惜了,不是我喜歡的人,嗬嗬——”
徐晨曦那漆黑明亮的眼瞳深深的望著他,臉色瞬間慘白下來。瞧,多直接的話啊。
說完,他的手慢慢的攬上她的脖子,指尖停留在她的血管處,似有一種嗜殺的衝動,他眯著眼,雙眼殷紅,“你還沒有回答我?徐晨曦這個婚禮你滿意嗎?”
晨曦暗吸一口氣。
哪有什麼婚禮?隻是雙方家屬在索菲亞吃了一頓晚餐而已,沒有婚紗,沒有教堂,沒有誓言……
徐晨曦的眼睛動了動,睫毛上下顫動著,“隻要嫁給你我就滿足。”她守著這份感情已經十幾年,對他的情感早已經滲進了血脈中。這份愛就像罌粟一般,讓她戒不掉。
顧唯安的目光瞬間冷下來,手不自覺的捏緊,他凝視著她,她一臉淡然的表情卻深深的刺痛了他。這個看似簡單沉默的女孩,她這個模樣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偽裝的,就在一個月前他開始痛恨她,他的手漫不經意的扯著她頭上的發飾。
晨曦頭皮一陣麻意,很疼。她蹙著眉,頭微微偏了偏。
“疼?”顧唯安低下頭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邊,晨曦聞到濃濃的酒意,她知道他今晚至少喝了一斤酒。望著他赤紅的兩頰,她心頭一陣酸意,“疼,顧唯安,我疼。”
“你怎麼可能知道疼呢?”顧唯安喃喃的說道,“徐晨曦,這是你的選擇,不是嗎?你怎麼會疼?這不是你要的嗎?”他黑暗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晨曦連連往後躲著,最後抵在梳妝台上,後背咯的生疼。她雙手抵在他的胸口,有些惶恐地喊著他的名字,“顧唯安——不要這樣好不好?”
顧唯安嗤笑一聲,似是想起什麼,“對了,我媽提醒過,有樣東西要給你帶上。”他胡亂的掏了掏右側褲子口袋沒有找到,又在左側口袋翻了翻,拿出一個粉色絲絨盒子。
晨曦的雙眼不可置信的瞪大,那雙眼裏瞬間盛滿了哀傷,後背已是一片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