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坐在床邊上,簾子那裏傳來一陣響動。還沒來得及抬起頭來向那邊看去,便聽到馨語笑嘻嘻地聲音傳來,“娘娘,您嚐嚐奴婢新琢磨出的小糕點,這個蒸糕很簡單的,早上就和好麵弄好了,一會兒就熟了。”
說著,人已經行至她跟前,將一盤小巧地類似包子的糕點呈上去。簡圓會心地一笑,接過來拿了一個還熱乎的糕點,朝她笑著嗔道:“完了,這下我是飽了口福了,可是若一直吃下去,本來就沒啥長相,連身材都要變形了。”
“唔,娘娘是心靈最美的主子,奴婢覺得您是這世上最美麗的人了。”馨語雙手捧在胸前,又犯花癡了。
“額,你又不說你家四王爺最好看最迷人了?”
“娘娘!您又笑話奴婢。”馨語跺腳扭捏的說道。
“天地良心,這個真沒有。就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你還是臉紅了。”簡圓沒好氣地笑了笑,湊到鼻端聞了聞,“還挺香呢,裏麵是什麼餡兒的?”
馨語聞言,睜大雙眼捂嘴笑道:“娘娘最愛吃的豆沙餡兒,奴婢可都記著呢。”
“那行,我得嚐嚐。”簡圓點了點頭,嘴饞地將小糕點放進嘴裏,咀嚼了起來。含糊不清地讚歎道,“唔,口有餘香,比豆沙包都好吃呢……嘔……”
“娘娘,您怎麼了?”馨語見狀,連忙接過盤子來,走至她旁邊輕輕地為她順著背。
冷不丁的,好像有種反胃的感覺。不過也隻是有那麼一下,簡圓也沒有在意。她笑著擺了擺手,跟她說道:“逗你玩兒呢,真挺好吃的。對了,闕音呢,怎麼不見她過來?”
“她還在廚房忙活著呢,剛才闕音說您最近有些嗜睡,食欲也不怎麼樣,心裏可心疼您了。中午準備弄些清淡些的小飯菜,咱們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呢。”馨語笑著解釋道。
簡圓了然地點了點頭,感動地說道:“唔,你們對我真的是好貼心,從來沒有感覺這麼溫暖過。”
“那是因為娘娘對我們也是好的,咱們心裏都是感激著娘娘的。”馨語體貼的說道。
*
禦書房。
“喵~~喵~~”
軒轅離東百無聊賴地叫著,一直都沒有停息過。他心裏是那個悔啊,恨不得扒開自己的腸子看看,是不是鐵青一片了。他在這裏學貓叫已經有半個時辰以上了,可是書案前的那個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皇兄,愣是瞅都沒瞅他一眼。
何全福趁著拭去額頭的汗時,悄無聲地捂了下臉,王爺這是又犯了皇上的大忌了,他可是見識到皇上腹黑的一麵了。另一隻手的研磨動作絲毫不敢停歇,朱紅色的墨汁在墨鬥裏緩緩暈開,時而有朱筆伸過來蘸蘸。
在軒轅離辰麵前的奏折上,提筆批下一個“準”字後,軒轅離辰這才抬起頭來掃了那個叫春的男人一眼。沉聲說道:“叫得不太像,聲音似乎小了一些。”
軒轅離東聞言,立刻又站直身子,掐著嗓音努力地叫開了,“喵~~喵~~”
他真是大錯特錯了,好端端地非要觸皇兄的眉頭。可天地良心,他是為了皇兄才去簡圓那裏的。雖說也有自己的私心,可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很清楚的。軒轅離東也不敢埋怨,從一出了冷宮巷,便被蒲山拘來在這裏叫喚了。
隻覺得嗓子都快喊啞了,也不見皇兄消氣兒。這可要了人命了,至少給他喝口茶再繼續行不?他邊有氣無力地叫著,眼珠子也沒閑著,對這已經看了千萬次的禦書房打量了一個遍。
話說他最喜歡龍椅後麵上方的那個尚方寶劍了,那顆鑲嵌在中間的紅寶石,簡直要饞死他了。他心愛的一個小妾曾向他求一塊上好的紅瑪瑙石,他千方百計尋來的,已經覺得是上乘之色。可每每看到這尚方寶劍,便覺得所有的珠寶都敵不過那一顆紫霞玉紅寶石。
“哈~~哈~~”
“餓了?怎麼又改狗叫了?”軒轅離辰蹙眉,放下朱筆看向流著哈喇子的軒轅離東。他要是再把舌頭吐出來,那就更像了。
“噗……”何全福實在是憋不住了,沒繃住勁兒,噴笑了一聲,趕緊又憋回去了。他都不敢看向東陽王,真怕自己忍不住就狂笑半天。
見他還沒有回過神來,一直盯著自己的上方,軒轅離辰回過頭去向上一瞅,端起一旁的茶盞,淡淡地說道:“哪天朕想抹你脖子時,便將它賜予你,別著急。”
“……”軒轅離東嘴角一抽,苦著臉看向他,拱手討饒道,“皇兄,臣弟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便饒過臣弟這一次吧,可好?”
“嗯?這話聽著倒是新鮮得很。你何錯之有?說出來給朕聽聽。”軒轅離辰依舊是淡淡地聲音,仿佛讓離東叫了快一個時辰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皇兄,您心裏跟明鏡似的,臣弟究竟犯了是沒錯,連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但是皇兄若是有的話,那便鐵定是有的。”
軒轅離東徹底認栽了,誰叫他天生就是個賤胚子,在簡圓那裏吃了磚頭後,轉瞬又在這裏挨罰。剛一進到禦書房裏,皇兄就說想聽貓叫了,讓他隨意叫幾聲,直到他滿意為止。
他無語地看了看屋頂上方,老天爺,快來救救本王啊啊啊啊啊啊……
“哼。”
軒轅離辰冷哼一聲,大手拍上書案,凝眉低斥道:“朕的妃子,豈容你一次又一次的去見?朕與你說過多少次了,後宮乃後妃之所,不許你來回亂竄。現在光是那些妃嬪雞毛蒜皮的抱怨就夠讓朕頭疼的了,難道你還嫌朕忙不過來,給朕平添事端?”
“冤枉啊,皇兄,臣弟真的是給您做說客去的。就在冷宮外,臣弟跟她痛心疾首地訴說皇兄如何如何對她好,如何如何為她著想,都親眼看到圓兒……看到圓妃眼裏有淚花了,那可不是想念皇兄你了嗎?”軒轅離東妙口生蓮,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她哭了?”軒轅離辰聞言,心中一緊,沉聲喝道,“大膽東陽王!你好大的膽子,誰準許你讓她哭的!”
“……”他沉痛地捂臉,這還讓不讓人說話了,怎麼說都是錯的,要了親命了。他長歎一聲,有些無奈地對何全福說道,“全福兒,你先出去,本王有話,想跟皇兄單獨聊聊。”
何全福聞言,彎身看了皇上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這……”
軒轅離辰眉毛輕挑,微微頷首,示意他可以出去了。何全福恭敬地褔身,無聲地退下了。殿內隻剩下他們二人之時,軒轅離辰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地問道:“她還好嗎?”
“不好。”軒轅離東快速地說道。
“不好?朕不是命人好生侍候著了嗎?難道他們敢不聽朕的命令?這幫奴才,朕回頭在調換一撥過去。”
“……”他錯愕地看向著急忙慌地軒轅離辰,這是不關心她嗎?瞧瞧這架勢,就差親自前去了。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狀做不高興地說道,“她為什麼不高興,相信皇兄一定清楚的。隻是臣弟不明白,皇兄為何不親自去看看她?說不定郎有情、妾有意的,那層薄薄地窗戶紙也就戳破了。”
軒轅離辰起身,繞過書案走向他,盯著他的臉打量了一番,麵無表情地說道:“連母後都跟朕過問圓妃的事情了,其他宮妃雖然閉口不提‘圓妃’二字,卻在每每談話中,拐彎抹角地拿自己跟她比,想讓知道一下誰在朕心裏更重要。她們全猜不出圓妃究竟為何不出冷宮,那你可知,她究竟為何排斥朕?”
“這……”他茫然地抬起頭看向軒轅離辰,困惑地搖了搖頭,“臣弟開始覺得是皇兄對她隱瞞身份,又或者是皇兄妃嬪眾多,但是仔細想想似乎又不像是最主要的。是不是其他事情讓她無法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