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他們不會同她有牽扯,她許數兒不過是歸雲宗數以萬計的區區練氣弟子中的一位,就算他們在滄瀾大陸掀起大浪,也波及不到她這根犄角旮旯的雜苗不是。
許數兒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對了,如果她也離女主視線遠遠的,照這個路數下去,自己可不就轉行到路人甲乙丙的行列。
不止如此,離女主身邊的人也得遠遠的,特別是現在已經得罪的薑溫水。她本就資質不凡,又是二門門主唯一的玄孫女,無比尊貴的身份讓她得以在歸雲宗橫著走,到哪兒不是唯她馬首是瞻,就連各門門主都得給幾分薄麵。許數兒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與她正麵對抗,攻她了一個措手不及。嬌生慣養的薑溫水哪裏見過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一時間確實被唬住了,才讓許數兒鑽了空子。
與她交手那恐懼的滋味仍在,與高階威壓的振聾發聵不同,繁星浩靈是令人戰栗的,在它麵前,她甚至怕到連動都不敢動。
薑溫水雖然天真,但是不蠢,很快便會意識到這點。許數兒苦笑,看來以後見了她真得繞道走了,氣運機緣各種逆天的女主她更得躲的遠遠的。
“白團,記得跟我交手的黃衫女子嗎?”許數兒狀似不經意隨口道,結果卻得到令她滿頭黑線的答複。
“當然記得,雖同為練氣階段,那黃衫女子的實力卻是高出主人很多,不但純粹,而且強大。老實說,主人能活下來我已經很意外了……”
“打住,不管她有多好那都是她的事,但你以後見了她,麻溜地繞道走,不準屁顛屁顛地湊上去。”不然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白團挺詫異它主人怎麼突然變了臉,歪著腦袋想了想,沒一會兒還真砸吧出了點感覺,感覺腦門一清恍然大悟,便羞澀的捂著臉,小碎步扭捏挪到許數兒跟前不停地蹭她,意思是:真是的,就算你這樣,我也沒嫌棄你呀。
許數兒可理解不了它含蓄式的畫外音,她捏著掌心的瞬息咒印,飛快念出咒法。
菱不同於一般的靈寵,依附聽命於宿主,他視人類為螻蟻,即便是她這個“宿主”,若是礙了他的眼,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斬殺。更何況他已經對她釋放出過殺意……
她食指微動,紅色的延靈線若隱若現的存在著,仔細看便會發現,延靈線芯子已斷,隻留鞘勉強連接著。
強大如他,竟已如此虛弱不堪?!許數兒詫異之餘,神情也嚴肅起來,什麼樣的仇,不取他命卻折磨重傷他至此。
她念的越來越快,心中原本三分想救菱,此刻卻有七分。
瞬息咒印隨著她念的速度越轉越快,如銀瓶乍破,飛出的碎片將天空狠狠地撕裂一個口子,裏麵腥甜的血氣像是找著了宣泄口團湧而出。
菱一動不動地站著,夾雜著血汙的黑色發絲淩亂地披散在白衣上,兩腳陷入三寸的土地上黑紅的血液大塊大塊地凝結,不知自何處溢出的血順著胳膊緩緩流至指尖,一滴一滴地落下,不一會兒便成一小片。
突然,他身形瞬動,隻見一黑一白兩個人影交在一起,一來一往,兩人以快打快,數息之間交手十來餘招。雖是交手,卻是單方麵的壓製。菱在他麵前,如同提線木偶,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很快重重地倒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
“孽畜,快快交出內丹,否則,休怪老朽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黑衣老道尖著嗓子道,像是嘶啞的公雞。
菱依舊麵無表情,隻那一雙令人背後生寒的眼眸一瞬不順地盯著他,再一次慢慢站起來。
“還是不打算交出來嗎?哼,不自量力!”老道怒罵道,卻暗暗心驚,這小子足足被他如此折磨了三天,已意識全無,若是常人,此刻骨頭都涼透了,偏他每每在自己以為他將死之時,又站起來。這般難纏,還是早些除掉為好。
“老朽便要了你的命,沒有命,看你拿什麼去享受內丹。”他佝僂著身子,一步步走向菱,眼角高高翹起閃著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