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過去之前,青晨僅存的意識還莫名其妙的感覺到,辰池西裝包裹之下的身體是如何結實有力,以及辰池身上某種淡淡的,但是還挺好聞的香味。

就連所謂人生四喜之一的洞房花燭夜,青晨都沒離辰池那麼近過,那天她和辰池是分房睡的,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辰池已經離開……

青晨醒來之後,盯著天花板思考了許久的人生,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被人撞了就算了,為什麼還撞到辰池那兒去替他擋了一刀?

她此刻躺在京城最好的三甲醫院豪華病房裏頭,房間寬敞明亮,連入目的白色都沒那麼刺眼了。

病號服下是一層層紗布包裹著的肩膀,麻藥的勁兒過去,傷口周圍泛起的疼痛感讓她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不過更多的,還是一種類似於“後悔”的情緒。

所以短短的幾分鍾裏,青晨就歎了幾聲氣。

直到身邊響起一聲清冷的:“你為什麼歎氣?”

本來以為病房裏頭隻有她自己一個人,陡然間聽到鬼魅般冒出來的聲音,青晨嚇的隨著聲音發出的方位看過去。

她身體不能動,就隻能費力的扭過腦袋,然後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辰池。

辰池以一種慵懶的姿態靠著,修長的雙腿交疊,腿上放著一本書,他大概已經翻了一半,修長白皙的手指放在書頁上,微微彎曲,光是幹淨圓潤的指甲就能夠顯出他生活的整潔與品位。

與在宴會上見到辰池的形象不太一致,他此刻更像生活中隨性的打扮,穿著一件白色羊絨質地的毛衣,額發隨意遮掩住一點眉眼,看起來溫和內斂,但他五官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卻又在提醒著青晨,他並不是好相處的人。

大概是青晨怔愣的有些久了,辰池將書合上,隨意放在一邊的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之後,整個人的壓迫感就加深了幾分,挺拔的身姿像是山頂上遒勁的鬆柏。

“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辰池走到病床邊上,整個人居高臨下的看著青晨,將她此刻狼狽的形象納入眼底。

青晨吞了吞口水,終於反應過來,在她病房裏的人,確實是辰池。

她將腦袋轉回來,也不去看辰池,繼續盯著天花板看,語調平緩:“沒什麼,想到我才剛接了新節目就遇到意外,有些煩躁而已。”

辰池眯了眯眼,眼神在青晨臉上逡巡了一番,青晨長著一張好看的臉,但光論五官的話,算不上真正的美人,甚至有幾分寡淡,上妝後能夠顯得明豔,此刻純素顏還膚色蒼白的樣子,則沒有什麼人煙味一樣。

但是他從上看下去,正好看到青晨左眼角的一滴淚痣,那個小小的痕跡,卻讓她整個五官瞬間就鮮活了起來,帶著一絲媚意。

辰池過去從來沒這麼仔細觀察過青晨,他們倆婚前就見過一麵,結婚後見麵的次數更是掰著手指都數的清。

但是這會兒看著青晨,想到宴會上他奮不顧身朝自己撲過來的樣子,那張帶著點兒驚慌卻堅定的臉,辰池忽然有了那麼點兒想了解這個女人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