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祁哲直接問道:“她回來了嗎?”
唐祁哲這些天每天都要來好幾次,次次都這個問題,莫說他不知曉白悅在哪,就算是知曉,他也不會說,畢竟唐祁蓮才是他的老板,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男人還是深懂的!
唐祁蓮和白悅既然已經回來,唐祁蓮又沒提及過不讓唐祁哲進門什麼的,他們又是親兄弟,男人可不好撒謊,點了點頭,算是回答,順帶也打開了門!
唐祁哲來這裏,亦是常事了!
唐祁哲走到了門口,便看到了坐在落地玻璃前的白悅,這個時辰,還有半個小時,就是落日了!
他知道,她一定在等著看夕陽!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過後,就是無盡黑暗,但黑暗之後,又會迎來光明!
黑暗和光明兩個極端,卻是密不可分,有黑,就會光,要懂得享受,才能知曉兩種的不同美好!
曾經有這麼一個女孩子如此說過!
坐在角落的少女,恍惚間,在唐祁哲眼中似乎變換了色彩,清雅的容顏,如水中的雪蓮,她托著腮,等待著夕陽落下的美麗!
她說:等待夕陽的時光,也是很好的,你們誰都不準眨眼,不然罰喝雅牌雜汁!
他說:眼睛壞了,你負責?
她笑眯眯掐上他的臉蛋:好,我負責,到時候給你揉揉,我們家蓮要乖哦!
他拍掉了她的手:NC!
他和她在一旁看著他們笑,那時,他們九歲,她們八歲!
四人靜靜的等待,夕陽終是落了下來,紅彤彤的餘暉,灑滿了大地,很美很美!
她發出了一聲感慨,她說,好想抓住!
素素說:不能吧?
他們說:能!
異口同聲的他們,他畫了一幅夕陽給她,他作了一首夕陽,不算極好的傑作,她卻很開心的讚揚!
結果,她竟然很長官的說:小家夥們,努力呀,日後你們雅雅姐和素素姐,就靠你們了啊!
一抹弧度上揚,他不禁低笑出聲,他的笑聲,也驟時驚到了白悅,不知道是她太出神,還是唐祁哲腳步太輕,這麼久,她居然都沒發覺!
白悅目光古怪,他笑什麼?
唐祁哲撞進白悅的眼神,童年的場景頓時化為了虛無,如抓不住的時光!
他愣了一下,笑容逐漸沒了去,嘴角隱隱的有些苦味劃過,很快,又恢複了如常,他笑道:“你消失了好幾天,手機也關了,我還以為……”
看了看白悅,見她人完好,他沒再說下去,他的擔憂,卻也是清晰可見!
手機是唐祁蓮硬塞給她的,知曉的人並不多,唐祁哲倒是其中之一,隻不過,在醫院,手機根本沒帶,她也忘記了!
麵對他的關心,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白悅,沉默了!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壓抑!
好片刻,還是唐祁哲先開了口,“你這些天去哪了?”
白悅不言,她不想對他說謊,也不想說在醫院,隻能選擇繼續沉默!
“看到你安好我就放心了,你若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給我,我會一直在……”頓了一下,他續道:“做為朋友!”
他的溫和,似永遠不落的太陽,但溫和中卻是隱著令人會痛心的憂傷,淡淡的,能刺入骨!
看著他的背影,她鼻尖莫名的發酸,心口一陣陣發悶又來了,不知為何,她竟然難過的想哭!
咚咚咚咚……有規律的腳步聲忽地傳來,帶著一點刻意的味道!
白悅轉過頭去,樓上下來的果然是唐祁蓮,丁珍打的士還沒回來,別墅中,就隻有他們了!
目光落在他的腳上,似走似踏的步伐,她很懷疑,樓梯hold不hold得住!
這是在走路,還是拆樓?
用得著走這麼重嗎?
唐祁蓮走入吧台內,看都沒看她一眼,在轉椅上落坐,自己調了杯雞尾酒喝,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調酒,手法行雲流水,極是熟稔!
雞尾酒杯中,呈現十八種顏色,層次分明,可見他手藝之高!
輕抿了一口,他清越的聲音似自言,“地獄門分十八層,我的酒分十八色,我為它取名地獄,很苦,很難喝!”
白悅腹誹,很苦,很難喝,你還喝,有毛病!
唐祁蓮抬眸看她,“這是為你調的!”
白悅:“?”
唐祁蓮掀唇,嘴角突兀的勾過諷刺,“既然這麼舍不得,幹嗎不跟他走,在這裏你得多委屈,這種酒不正合適你嗎!”
這話她明白了,這家夥居然不知道哪裏盯著他們,簡直……白悅胸口火氣呈直線上冒,一句話脫口便出來,“你居然偷看,不要臉!”
“白悅,你要搞清楚,這裏是我家,我想到哪裏都可以,你沒資格過問!”唐祁蓮音色驟寒,忽地又平靜了,淡淡嘲諷道:“上次不知道是誰在門外偷聽,弄了個心髒排斥,很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