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他們到時,唐夫人已經被送到了病房,情況不知,司野在門外站著和醫生說著話。
司野見到他們,微微有些詫異,旋即跟醫生又說了兩句,走了過來。
“她……怎麼樣了?”唐瑞看向這個男人,陪伴了自己母親幾十年的男人,司野那眼底的悲傷怎麼也無法掩飾,這或許也是在世上唯一一個對他那個母親死心塌地著想的人了!
“醫生說夫人心髒有些衰竭傾向,在心力交瘁下,又受了大刺激,才會……”司野眸色微傷,頓了頓,聲音有了哽咽,“都是司野的錯,我以為……”
司野的話斷斷續續,再也說不下去,那是沉重的歉意和內疚,他知曉唐夫人身體漸漸已有些差了,所以才會如此做,他以為他如此做,唐夫人晚年可以平平安安的度過,他不願看著唐夫人那麼累,這般年紀還要跟人爭鬥,卻也從來沒想到過會因此身體更差了!
事到如今,是好,還是壞?
司野已經分不清了,隻是那種自責怎麼也無法消散!
唐瑞從他的話算是了解了唐夫人的情況,一般這樣的,最好別在受什麼刺激!
凝眸,掃了潔白的門板一眼,唐瑞邁步走了過去,司野頓時一驚,連忙擋在了前麵,“三少爺!”
司野是怕唐瑞再說什麼話刺激唐夫人,這個男人雖交集不多,也算是看著唐瑞長大的人了,也五十好幾了吧!
看了看司野,唐瑞淡道:“我有話跟她說!”
司野疑惑,但卻沒讓,依舊跟門神似的,有著強烈的保護味,唐瑞嗤然,“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麼我這麼恨她嗎?她不是很想知道嗎?”
定定的看著司野,見司野一怔,唐瑞立即推開了門,等司野回過神再想去攔時,唐瑞已經走了進去。
葉優樂異步跟進,潔白的床上,唐夫人躺在那裏,素來看著強健的唐夫人,此時臉色多了分病態的蒼白。
五十來歲,快近六十了,即便皮膚保養得再好,唐夫人還是老了,不知何時,她連眼角的魚尾紋都遮不住了!
聽得腳步聲,唐夫人緩緩的睜開了眼,見得是唐瑞和她,唐夫人嘴角有了些抽扯,“你們來幹什麼?”
冷冷說著,唐夫人掃了眼司野,明顯包括他在內,唐夫人一概不待見!
什麼時候,形影不離的老下屬也在唐夫人眼中變成了討厭的人,司野嘴角劃過沉沉的苦笑。
唐瑞頷首,靜靜看她,好片刻,才淡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恨你嗎?那我就告訴你,告訴你一直縈繞心中的不得答案!”
為什麼這麼恨?這一直是唐夫人心中的疑問,不得答案的疑問,唐夫人豈是泛泛之輩?僅為了江櫻嗎?唐夫人其實是不太信的,她甚至懷疑……隻是……
唐夫人眸光微動,沉默沒說話。
唐瑞淡淡問:“你還記得爸爸嗎?”
果然是嗎?唐夫人心頭一頓,司野眸底掠過複雜,唐瑞卻是並沒要誰回答的打算,走到窗口,拉開了窗簾,冬季的雪花在外麵翻飛,冬季陽光很暖,透進來,灑落在他身上細碎斑駁。
“我還記得爸爸慈祥的笑臉,他真的是一個慈祥父親!”唐瑞似在懷念什麼,靜靜說:“我曾經的很愛很愛你們,很愛很愛那個家,就算你對我那般鐵血嚴厲,我依然很尊敬您,很愛戴您,我曾經唯一的夢想就是得到您的認可,希望您對我說一句,GOOD!”
GOOD,多麼簡單的讚美,可惜……聽著唐瑞平靜的話,平靜到似在訴說別人事一般的話語,葉優樂心裏莫名的發酸!
唐瑞頓了頓,忽然失神的笑了,“我也想不到的是,我尊敬愛戴了那麼多年媽媽,會殺了我最慈祥的爸爸,您知道我那時的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