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楔子
五月,洛基山脈幹淨純美。遠處山峰的白色雪線消退許多,一個個仿如穿了短裙的活潑少女亭亭玉立天地間。此時,陽光溫煦、河流湍急、樹木青翠、空氣清冷,正是郊遊時節。
小湯姆很興奮。因為他的父親答應今天帶他劃船。不過,要等到父親把皮卡車裏的食物和日用品給山上的周先生送上去才能去。小湯姆的父親在沃爾德小鎮上經營一家超市,生意不錯。
“湯姆,快點。”
“馬上。”他背起背包,從狗窩裏抱出一隻幼小的愛斯基摩犬,慌慌張張跑了出去。
小湯姆的父親為他打開車門,問:“能不能不帶著它。”
小湯姆緊緊把那隻小愛斯基摩抱在懷裏,搖頭說:“不。”
“好吧。”他父親聳聳肩,發動汽車向山上駛去。
盡管已是五月,山上卻還是很冷。小湯姆穿著厚厚的夾克,戴著棒球帽。眼前一座座向後飛逝的山峰如一塊塊巨大石碑立在天地間。他畢竟是個孩子,看了一會兒便覺枯乏無趣。
“爹地,周先生為什麼要住在那麼高的山上?他不怕孤獨嗎?”
小湯姆的父親說:“或許吧。可這是他選擇的生活方式。”
兩年前,一行人在距離沃爾德小鎮附近海拔接近四千米的山上建了音樂工作室。後來那些人陸續離開,隻有周一人留下。這期間從未下過山。周與外界的唯一聯係就是小湯姆的父親。他除了每星期按時往山上送物品食品,還偶爾幫周寄信送信。周是個中國人,出手闊綽,小費給的不少。
終於到了。小湯姆的父親拍拍迷迷糊糊睡著的小湯姆。“嘿,醒醒。”
小湯姆睜開眼,看到的一切美的無法形容。
碧綠碧綠的湖邊圍著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深處隱隱可見一座兩層高的白色房子。陽光灑在屋頂上,明晃晃的,耀的人情不自禁想要伸手觸摸。
樹林裏有條幽靜的石子路。有個人緩緩走來,正是周。
他戴著一頂黑色牛仔帽,淺藍襯衣深藍褲子。周走到這對父子麵前,低頭對抱著狗狗的男孩說:“你一定就是小湯姆。”
小湯姆笑了,問:“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的父親常常提起你,說你是個善良勇敢的好孩子。”
小湯姆眨著亮晶晶的眼。心裏升出一股自豪。
貨物很快卸完。周從懷裏掏出五百塊錢遞給小湯姆的父親。
“哦,這太多了,周。”小湯姆的父親嚇一跳。
“我想請你幫我把這個寄到中國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