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卷 [番外]多年以後(1 / 2)

我叫陸時書。

我叫陸時書,可我卻不是陸時書。

在此之前,我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一個被遺棄了很久、無人記得名字。

至於是什麼,在如今這個時刻,已經不重要了。

我是陸時書,從很多年前來到這個地方,從見到那個淺笑如蓮的人開始,我就叫做這個名字了。

那人叫做宋子洲,提不上是一個怎樣有學問的名字,卻是一個讓人在唇齒之間回味的名字,舌與齒的觸碰、再到卷起,就是那個人的名字。

宋子洲。

大概每個人都有一種莫名的雛鳥情結吧,從剛開始來到這個地方就被揍到無力還手,再到遇見了這麼一個人。

這個人一走就是半個月,等回來時,就對自己說∶日後你就跟著在下吧。

有時候陸時書就想,也許這就是命運開始的時刻吧。

於是事後接觸到暗影舫,再到明白自己的身份,後來再到接受這個身份,一切都自然而然,順理成章的樣子。

在很久之後,陸時書回憶起來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哪有那麼多自然而然、順理成章的事情,一件事的成功,裏麵到底經過了多少的盤盤算計與精心設計?陸時書好像明白了一些,可在當時的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明白的。

一個經曆過二十幾年和平教育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接受無視生死的局勢?所以,哪怕在明白了某些事實之後,陸時書對於這一方麵的問題,依舊是下意識的選擇無視。

哪怕是先有景州肇事,陸時書也依舊是沒有見過血,因為他隻是一個施令者,而不是一個實施者——殺人而不見血,這樣的事情好像會減輕心裏的負擔似的。

所以在很多時候,陸時書明明握著一手好棋,依舊會是被他以現在人的身份下成一手臭棋。對於下棋者來說,掌握與運用棋局的基本規則是最基本的東西,而陸時書不然,有些深入骨髓的東西,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哪怕是在暗影舫這樣黑暗的環境裏,按理說幾年的時光,有些東西,陸時書也應該了解了,可是怪就怪在陸吉士對陸時書的保護太好了。所以在沒有陸吉士庇佑下的陸時書對於長年就在這樣陰暗環境下的人們來說,實在是太嫩了,雖然有些出其不意的事情,可是終究是太嫩了。

“在想什麼?”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這讓沉浸在回憶裏的陸時書回過了神,他回頭看了好友一眼,聳肩道∶“沒什麼。”

彼時的陸時書已經經曆過很多了,正值而立之年,和那一年的“宋子洲”是一個年齡,三十有一。

離那年已經過了,十三年了。

“你這個樣子可不是沒什麼的狀態。”好友搭在陸時書的手往下壓了壓,一臉不信的笑道。

陸時書看向了窗外,半晌,深深吐了一口氣,道∶“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好友挑眉坐在了陸時書對麵,畢竟陸時書對很早之前的事情向來是閉口不談的,而自己多少有些耳聞,卻又不能貿然問出口。

“陸叔叔要講故事嗎?”一個粉衣的小丫頭不知道從哪裏躥了出來,一路小跑趴到了陸時書的膝頭。

小丫頭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小男孩,板著一張包子臉,可愛得很,從那亮亮的眼睛看得出來也很感興趣。

陸時書伸手揉了揉小丫頭的軟乎乎的頭發,笑道∶“是啊。”

小丫頭支著下巴,趴在陸時書的腿上,一副認認真真的樣子,好友見此也不由露出了微笑。

“承安四十六年,那是陸時書與宋子洲相識的一年……”

陸時書細細回憶著,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十幾年過去,他依舊能記得這麼清楚!

“……後來,陸時書才知道自己好像真的喜歡上了宋子洲……”

“啊。”小丫頭發出短促的驚訝聲,有立刻捂住了嘴,但孩子的好奇心還是讓她忍不住的發出近乎天真的感慨,“原來男人也可以互相喜歡啊。”

此時小丫頭已經被好友抱到了懷裏,好友捏了捏小丫頭的臉,笑了笑沒有說話。

陸時書繼續道∶“到了江南之後,兩人幾乎很少在一起相處了,因為宋子洲有些非常重要非常重要的事情,而陸時書也有自己想要的東西,當時比想要得到宋子洲還想要的……宋子洲非常聰明,他幾乎是把所有人算計在了手裏,包括陸時書……”

“宋子洲好厲害啊。”小丫頭冒著星星眼,晃著小腦袋說道∶“長的有好看,又那麼聰明,還有那麼多人喜歡。”說著,小丫頭急快的瞟了一眼一旁的男孩,有很快埋頭在了好友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