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降臨,港城的燈光撐起一片人工星空。在靠窗的座位上看過去,眼下所及之處俱是燈火璀璨,美麗得不可方物。孔雀顧著看窗外的風景,也懶得長耳朵去聽桌上的另外兩位在說些什麼。就是抱著闊口圓肚的高腳杯一口一口的啜著餐前酒。
“孔小姐,孔老爺子身體還硬朗著吧?”劉白猝不及防的問話。
孔雀是一口酒噎在了喉頭,咳啊搞的弄了半天,這才緩過神來。她皺著眉掩著口鼻點頭,“很好,很健康。”心裏還疑惑著呢,這人怎麼知道她爺爺?
“你手上的佛珠,還是我給老爺子的呢。”劉白笑了笑,麵上居然還顯出了慈祥。看著孔雀的表情越發的憐愛起來了。這表情孔雀熟稔,跟那天見到的和睢寧是一種模樣,都像長輩看到了心愛的小輩似地。
“你認得我爺爺?”
“認得,孔閱林先生曾經給了我很大的幫助。之前聽說孔雀求畫的時候,我還不確定是不是你,因為聽孔老爺子說你一直在國外。不過我也是賭了一把心態,果然是你。比小時候可愛許多。”他把桌前的手指麵包推了過來,“嚐嚐,還不錯。”
“謝謝。”她抽了一根放在嘴裏,“是還不錯。那我應該叫你叔叔?”你看她賊不賊(聰不聰明),馬上就開始攀上親戚關係了。
“可以,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了關於孔閱林孔老爺子的事情。孔雀的表情變得眉飛色舞起來。她就是這樣的,提及家人或是好朋友的時候,就會特別的開心。
“我爺爺啊,他現在都不服老,好像是三年前吧,一把年紀了,還非要去打什麼馬球!不曉得他怎麼想的,你就是跟他搞不清白。我騎馬騎得不好,還愣是陪他在馬背上折騰了一個多月。他老人家可樂嗬了,我那一個月啊,每天都恨不得用爬的!”
舒適還看得目瞪口呆的咧,這完全跟下午的孔雀不是一個人!她那尖酸刻薄的小樣兒可全不見了,現在可是又親切又熱絡呢。一個人幾幅麵,跟川劇變臉似地。他瞅了半天,愣沒覺得這女人有哪裏好值得沈博雅費心的。
三個人吃得差不多了,臨行之前劉白堅持要把孔雀和舒適送到酒店。孔雀的推辭基本是沒用。不過在下車之前,她還蠻講胃口咧,“劉叔叔,幫個忙咧,這是我朋友,您以後也就多關照關照嘛,人家可崇拜你了,您就別拂了人家的好意嘛。”一番話說著還帶著撒嬌,那水汪汪的眼睛瞅得人心裏都軟了。劉白笑了笑,“你這話發的,我能說不麼?”
“叔叔是長輩,當然可以說不。我是小輩,我就隻能求個情還要看看管不管用嘛。”
她這個話說得幾到位哦,聽得人都笑眯了的。她下午的時候可不是擺出的這個臉哦,劉白笑了半天,“你這話說的喲……”
那是,她這假嗎假的水準是經過了時間的檢驗的。要不是這套功夫做得到位,那還真的能混得如魚得水啊?她每次都喜歡搞些高危的事情,還不就是借著這種事情吧膽子越練越大,經驗越練越足?
“你那副畫兒,要不要?”劉白問他,眼睛裏也帶著一絲玩味。
“不要了。這畫就襯得上劉叔叔,誰拿了都是暴殄天物。叔叔早點兒睡,我明早就走了,有緣再見。”她臉上還見不著一點兒遺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