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很大,她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個被屏風隔著的走廊處。這裏似乎沒什麼人注意。於是她閃身往裏走了過去。兩邊的牆壁上掛著不少油畫,以風景居多,看起來還是個供人暫時喘氣的地方。她走得有些累了,正好再挪個兩步就是個露台,露台的門是關著的,對麵的牆邊放著一把椅子。孔雀就轉身靠在了那把椅子上,隻是站著,沒有坐下。不過這邊正好臨街,也是可以看到街景的。
這個時間車多,長長的車流在緩緩的挪動。溫暖的黃色和汽車尾部略有些紮眼的示廓燈交相輝映,還有灰得有些黑色的柏油馬路和深沉的天空幾乎在遠處要融成了一線。暖氣熏得孔雀昏昏欲睡。她本來還站在門邊往外看,現在就勢坐上了椅子,踢掉了踝靴,踩在厚實的地毯上。好在這裏幾乎沒人經過,這裏是走廊的盡頭,外加出口處還有個屏風半遮半掩的,也沒人注意到這裏。
她也懶得講究些什麼漂亮姿勢,整個人懶懶的陷在椅子裏,腦袋歪在一邊,右手撐著下巴。
原來這就是B市,她終於老老實實的感受了一回B市四季裏的變化,心裏有些憂愁,更多的,還是數不盡的眷戀。眷戀告訴她B市四季的人,眷戀那個人說話時候的聲音和親昵的姿態。如果不是那幾杯酒的作用,她是斷然不會想到那個人的,明明……都打算一輩子將他放低的。
眼神清明,臉露醉態。她嘴巴裏麵盡是酒味,厚重的味道層層疊疊的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了,著實有點不舒服。但是身子又懶懶的不想動,手裏捏著手機轉來轉去,都不知道應該找誰。
“剛才一口氣搞幾杯的氣概哪裏去了,現在在這裏叼子旮旯裏麵裝賴,都不曉得你這玩的是個麼板眼。”
孔雀抬眼,看到來人是沈博雅。他手裏拎著個什麼東西,遞了過來。本來剛剛準備收斂的動作也是懶得動了。
她一邊伸手接過,一邊問他,“你怎麼找到我的?”她自覺這個角落並不算什麼好找的地方,心裏倒是頗有些驚喜。孔雀順手拆開了袋子,裏麵是蝦餃和一碗湯麵。更是覺得有些意外,她抿了下唇,生出了好些感慨。大概也是喝的有點急又沒吃什麼東西,差點眼淚都要湧出來了。像,真是太像了。孔雀使勁的閉了閉眼睛,才忍住了突然翻湧的情緒。
“快點吃吧,剛才喝了那麼多也沒見你吃了什麼,麵養胃。”沈博雅不自覺的側過臉,半個身子衝著外麵。孔雀忍俊不禁,她拆開筷子,伸手拽了拽沈博雅的衣服,不自覺的開始撒起了嬌,“你喂我撒,你不喂我我不想吃。”
“那你莫吃。”沈博雅想著之前她跟北鬥進來的時候心裏到現在還有點不舒服。
“不吃就不吃。”她把東西放到一邊,還真不吃了,任性起來。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沈博雅率先投降。他半蹲下來打開盒蓋,用筷子夾起一隻蝦餃,往孔雀的嘴邊喂去。孔雀笑得幾甜喏,她吃了那個蝦餃之後還賣乖,“還要。”
好不容易哄著她把那盒蝦餃吃幹淨了,她又鬧脾氣說不想吃麵。沈博雅又要哄,哄著她慢慢喝湯,最後也終於是讓她把那碗麵吃下去了。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中了什麼邪。會喂別人吃東西,還要哄著求著像供著個祖宗似地。偏生自己還高興地不得了。
“現在覺得好點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