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第一章 下山(1 / 2)

霧氣繚繞,煙雨朦朧。

一座雄偉的宮殿坐落千山之頂,百花環繞。殿門上有一塊沉香木做的牌匾,寫著三個鎏金的大字“幽冥殿”,在旭日的萬丈光芒下熠熠生輝。

“師傅。”白衣寧靜的少女來到殿內,向高座上的白衣女子行禮。

同樣無暇的白衣,同樣精美的裝束,同樣年輕的麵孔,不同的是女子的眼中比少女多了一絲滄桑和疲憊。

扶桑含笑看著年幼的弟子,道:“懷葉,你今年多大了?”

沈懷葉恭敬地答道:“十七。”

“十七了啊,”扶桑喃喃自語,“是時候了。你回去收拾一下,然後下山去吧。”

沈懷葉愣了一瞬,回道:“是。”

“下去吧。”

沈懷葉輕步退出大殿,扶桑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出聲叫住了她:“等等。”沈懷葉回身,低頭聆聽師傅的教導。

扶桑道:“你涉世未深,恐有麻煩,所以我派一個侍衛給你,希望能夠護你周全。他叫沐軒,明日你下山的時候便會見到他。”

沈懷葉聞言,低斂秀眉,恭敬地答:“謝師傅對弟子的愛護。”

扶桑無力地擺擺手,示意懷葉退下。

沈懷葉離開後,一個同樣白衣的女子從後殿走出,眼底的滄桑與扶桑如出一轍。她是梓馨,扶桑的師妹,幽冥殿的掌司。

“師姐,你真的要讓懷葉下山嗎?幽冥殿嫡係弟子隻剩下她一人了,若是、若是她也隕落了,那我們……”梓馨擔憂地看向扶桑,試圖勸阻她。

扶桑輕笑:“師妹,懷葉若是隕落了,那我們再去尋找合適的繼承人就是了,我們的時間多的是,不怕。”

“可……看著一個個弟子隕落,我心裏真的很難受。”梓馨痛苦地閉上眼睛,腦海裏不停地回想起她早已隕落多年的兩個弟子。

扶桑見此,輕歎了口氣,“師妹,曆代弟子都是這麼過來的,我們不是也不例外嗎?如果不能夠經曆極致的愛與恨,如果克服不了徹骨的痛與樂,又怎麼能夠成為幽冥殿的主人。懷葉她自小在幽冥殿長大,不諳世事,什麼也沒有經曆過,你敢把幽冥殿交到這樣的弟子手上嗎?”

梓馨知道扶桑說的是事實,可她無法完全接受,卻不得不妥協。“也罷,懷葉如何,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們幫不了她。”說完,轉身走進了後殿,背影落寞。

扶桑看了,心有不忍,卻無可奈何。曆代幽冥殿的繼承人都要經過試練,通過試練的即為下一任殿主,沒有通過的會隕落,也就是死。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沈懷葉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她自幼生長在幽冥殿,早已養成了清心寡欲、淡漠清冷的性子,故而,此次下山她隻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幾支挽發用的晶瑩剔透的白玉簪。

不知為何,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幽冥殿嫡係弟子,不論男女老幼,皆對白玉簪情有獨鍾,在幽冥記錄中隻有一個人例外。

收拾好包袱後,沈懷葉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清麗的容顏怔怔然地發呆。

嫡係弟子都要下山試練,這是幽冥殿幾千年來風雨不改的規矩,隻是每一個弟子下山試練時,至少都已有三十年以上的修行時間。

然,沈懷葉從開始修行,至今為止僅僅隻有十四年的光景。扶桑此舉著實令人詫異,但沈懷葉卻能夠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幽冥殿自建殿開始,每一代都是嫡係弟子稀少,旁係弟子繁盛。若是弟子少也就罷了,偏偏試練又極其嚴苛,基本上每代弟子都有折損,最後通過試練活下來的人往往不過十分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