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內心帶著多大的不願意和糾結,南語默依舊在五日之後,按照北辰雲嵐的旨意奔赴了戰場。
而出征的隊伍離開三個月後,皇女戰死沙場的消息就傳回了都城,當天抱著孩子正在逗弄的辭月眼前一黑險些昏死過去。
不出兩日南語默戰死沙場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朝堂,而沉浸在悲痛中的北辰雲嵐似乎是強打著精神主持著朝政,並且下旨直接將莫忘接進了宮。
“堇成?堇成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雖然屍體還沒有送回都城,但是全府上下已經是一片素白,辭月始終不肯脫下一身紅袍,抱著懷裏的兒子站在靈堂前,不準任何人進去擺上排位,他等著一雙桃花眼看著麵前仿若沒有任何異常的堇成,挺直的脊背開始顫抖。
“辭月休要無禮!”
堇成第一次如此嚴肅的怒吼,辭月隻覺得隨著那聲嗬斥,他心裏最後的一根弦也徹底的斷了,膝下一軟整個人就跪了下去。
“辭月公子。”
站在堇成身後的墨離上前一步,手疾眼快的接住了辭月的身子,同時也幫他護住了懷裏的孩子。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來人,帶辭月公子回去休息。”
堇成周身散發出來的威嚴容不得任何人抗拒,鳳眸依舊平靜如水,看這辭月被人帶走他揮一揮手,被堵在門口許久的侍人們馬上開始整理靈堂。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皇女語默戰死沙場,朕心悲痛念及其膝下隻有一女,今冊封北辰莫忘為太女,府內一眾公子守靈結束便前往皇陵為妻相守,欽此!”
南語默的屍體被抬回來的當日,北辰雲嵐的旨意再次傳來,這一次樊傲宸領著一眾夫侍們接下了聖旨,整個府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悲傷。
而站在廊簷下看著一眾男子跪地接旨的身影,猛的握緊了拳頭,死咬著下唇的貝齒力道越來越大,直到鮮血流下也沒有鬆開的跡象。
樊傲宸從來都是不過問府內事情的,但是他終究是南語默的正夫,所以這一次的喪事他倒是徹底扛了下來,迎送百官打理靈堂,幾日下來所有人都眼看著他瘦了下來。
而辭月始終不肯接受這一事實,每日抱著孩子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任誰也不許踏進去一步,整個人幾近癲狂。
“明日就是我們出發前去皇陵的日子了,墨離,忘兒終究是要留在皇城的,你是她的生父……”
“堇公子不必說了,忘兒已過了周歲,身子已經不用再過多擔憂,況且語默……”
說到這裏墨離忍不住淒然一笑,這麼多年了,他同南語默之間都了解彼此的心思,本想著即便是這麼過下去,能陪著她一生也是好的,眼下看來自己也是個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堇成又開了看完全屏蔽他們的辭月,看著唯一將負麵情緒全部暴露出來的男人,堇成倒是很期待接下來的事情,是不是會點燃這把耀目的火焰!
“既然各位都不反對,那麼眼下邊去收拾行李吧,車馬已經等在門外了。”
說完了堇成看了看一邊拄著腦袋的樊傲宸,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前一後離開了正廳。
待到所有人陸續收拾好東西走出了府門的時候,果然預料之中的沒有見到那豔紅的身影,堇成忍不住微微一笑。
“看來這一次你又要把人敲暈了才行。”
對著站在馬車旁低頭恭順的車夫,堇成上前拿過她手中的鞭子,附在她的耳邊調侃的開口。
“我覺得今日被打的人恐怕是我了。”
說完人也已經向著府內的方向跑了過去,路過墨離身邊的時候,手臂微動,手指勾了一下墨離的小指,四目相接都是清淺一笑。
“啊!我錯了!”
車內幾個人聽著府內傳來的嘶吼都忍不住笑出了聲,果然自己闖下的禍就要自己來償才對。
不多時,南語默盯著紅腫了的臉頰,跟在傲嬌的辭月身後終於回到了馬車前。
“不氣了不氣了,時辰真的不早了,等咱們到了下一站我隨你打好不好?”
扶著辭月上了馬車,南語默盯著一張豬頭臉笑的那叫一個狗腿,辭月回頭瞥了她一眼,傲嬌的一揚下巴冷哼一聲就鑽進了馬車。
“我才懶得打你!”
隨著車簾落下,南語默摸了摸自己被打的漲漲的臉頰,扯了個笑容便跳上了馬車,隻要你們肯跟我在一起被打也不錯。
一邊美滋滋的想著,南語默一邊揚起了手中的馬鞭,隻是清喝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逐漸出現在了馬前。
“你?”
待到來人走近,南語默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見一身碧色衣袍的百裏雲奚正背著一個小包袱望著自己。
“這一次,請帶上我可好?”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