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麗娜莎轉動著眼眸,兩道視線落在雲逸凡的身上,意識逐漸回攏。
她記得,她激怒了那頭巨蟒,被巨蟒一尾巴掃下了懸崖……
回想起這些,她的眼神驀然一聚,紅了眼眶將雲逸凡盯著。
呆子,呆子竟然陪她跳下了懸崖!
雲逸凡見她紅著眼眶將自己盯著,以為她是剛醒來,身上還有不舒服的地方,趕緊丟下烤著的野菜,挪到她身邊去,“公主,可是哪裏疼了?你忍著,我一定會想辦法,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烏力娜莎被他攙扶著,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直接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裏,“呆子,你真是個呆子,萬一這懸崖下沒有水潭該怎麼辦?”
“沒有水潭,我便與公主一起死,公主是為了我才進這原始深林的,我說過,就算拚去性命,也要保護公主。”雲逸凡道。
烏力娜莎聽得震驚,她原本以為,雲逸凡隻是隨便說說的,沒想到……沒想到這世上真有一個男子,寧願拚去性命來保護她。
“公主,你哪裏不舒服?告訴我。”雲逸凡久久未得到烏力娜莎的回應,滿心擔憂地將她抱著。
“逸凡,叫我娜莎。”烏力娜莎知道雲逸凡擔心自己,將頭從他的懷裏抬了起來,正色地將他看著,“我沒事,倒是你,為何臉色如此蒼白?”
說話間,她伸手去捧著雲逸凡的臉,見他一臉病態,變色比雪還蒼白幾分,她心疼不已。
她被巨蟒的尾巴掃中,又掉下這懸崖,按理說,她的傷勢應該比較重才是,可是為何,她現在卻感覺不到劇烈的疼痛,身子視乎也有些力氣……
“我……我沒事。”在烏力娜莎擔心審視的目光下,雲逸凡本能的將手縮了縮,讓寬大的袖子遮蓋自己手腕間的傷口。
“興許是摔下懸崖時,受了點小傷,娜莎,你不必擔心。”
他的動作雖小,卻還是引起了烏力娜莎的注意,烏力娜莎將視線移到他的手上,見半截染血的布條露在了袖子外麵。
“這是怎麼回事?”她詢問的同時,動作敏捷地抓住了雲逸凡的手,將他寬大的袖子撈開,露出手腕上的傷口。
雖然他手腕上的傷口用布條纏著,但是布條被鮮血染紅,依舊觸目驚心,“你……你放血喂我?”
難怪,在她迷迷糊糊之時,總覺得嘴巴裏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雲逸凡見隱瞞不過,假作輕鬆地笑了笑,“我戒逍遙散之毒時,大姐給我服用了不少靈藥,娜莎,你傷勢嚴重,我別無辦法,隻好放血喂你,我想著,我服用過不少靈藥,血裏定然殘留了靈藥的藥性,或許能救你,果然被我猜對了。”
“你怎麼會中逍遙散之毒?”烏力娜莎敏感地抓住這三個字,“你不是說,你以前過得很快樂嗎?”
“娜莎,事情都過去了。”雲逸凡實在不想將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講給烏力娜莎聽,“我現在過得很好,這就夠了。”
“你這個騙子。”烏力娜莎心如刀絞,淚如雨下,“你是不是隻撿好事告訴我。”
雲逸凡見她淚如雨下,替她擦了擦淚,“不哭了,我烤了野菜,咱們將肚子填飽,再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
烏力娜莎這才止住了哭聲,坐在雲逸凡的身邊,等著雲逸凡將烤熟的野菜遞過來。
雲逸凡將味道難聞的野菜遞烏力娜莎的麵前,滿懷歉意道:“野菜很難吃,你將就著吃一些,隻有將肚子填飽,咱們才有力氣離開這個地方。”
烏力娜莎知道,雲逸凡也受了些傷,加之放血喂她,根本沒有力氣去狩獵,便毫不遲疑地接過他遞來的野菜,大口吃起來。
野菜很難吃,入口一股苦澀的味道,她卻吃得很開心。
眼前這個男子如此為她,別說遞給她的是野菜,就算是更難吃的東西,她都覺得比戎狄王庭裏的那些山珍海味好百倍。
雲逸凡見她大口大口吃著野菜,這才放心。
烏力娜莎吃完了野菜,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挑眉看向雲逸凡,“逸凡,我昏迷了多久?”
她感覺自己好像昏迷了很久。
雲逸凡溫聲道:“一天一夜。”
“什麼,一天一夜了?”烏力娜莎將眉頭一皺,驚呼站起身來,“完了,完了,我怎麼昏迷了這麼久。”
雲逸凡見她驚呼著站起來,動作很大,深怕她牽扯到傷口,趕緊製止,“你身上有傷,不要太激動。”
“我怎能不激動。”烏力娜莎將眉頭皺得更深,一臉歉意地看著雲逸凡,“逸凡,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昏迷不醒,你就不會……”
“不會考不上浩瀚學院嗎?”雲逸凡知道她想說什麼,順溜地將她的話接過,臉上並未露出難過之色。
雖然他很想考入浩瀚書院,但是拿浩瀚書院與烏力娜莎的性命相比,烏力娜莎重要多了。
“嗯。”烏力娜莎將頭一點,“浩瀚書院招生極為嚴苛,若不是我沒用,逸凡你就不會錯失這次良機。”
雲逸凡沉吟了片刻,忽然神態認真地回答烏力娜莎,“娜莎,對我來說,你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若讓我拋下你,去考浩瀚書院,即使我考上了,卻失去了你,又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