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輦在雲端穿行了一陣後,停在一座華麗的宮殿前。
“嘔嘔……”無念尚未從飛輦之上下來,又一次胃裏幹滾,幹嘔起來。
無邪心中一急,顧不得千無夜這個長輩在場,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從飛輦上走下,“父親,念兒不舒服,請父親安排一個郎中來給看看。”
見無念麵色蒼白的靠在無邪的懷裏,千無夜皺了皺眉,心中也甚是著急,當下對著麵前的侍從揮手,“帶少主,少夫人進殿去。”
“是,王。”被點到的侍從應了一聲,走去無邪,無念麵前恭敬行禮,將兩人領入了華麗的宮殿。
千無夜目送兩人進殿,這才撤回視線,吩咐另一名侍從,“馬上去將最好的魔醫請來。”
“是,王。”
片刻後,侍從領著一名白發蒼蒼的魔醫匆匆趕到宮殿。
宮殿內,一張華麗的大床上,無念趴在無邪的膝蓋上,嘔得肝腸寸斷,在床前的腳踏上,擺放著一隻金盆,金盆裏有些無念嘔出來的酸水。
“念兒,你忍忍,父親已經遣人去請郎中了,郎中馬上就到了。”無邪心急如焚,手足無措。
“嘔!”無念正欲安慰無邪,叫他不必擔心,可是剛想開口,胃裏又是一陣惡心。
千無夜急得在床前踱步,責備無邪,“邪兒,你是怎麼照顧你媳婦的?”
“父親,不關夫君的事,可能是我一時不慎,吃錯東西了。”無念心疼無邪,趕緊解釋。
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進來,侍從稟報,“王,少主,魔醫到了。”
白發蒼蒼的老者從侍從背後走出來,對著千無夜一拜,“參見王。”
千無夜看了老者一眼,直接走到他身邊去,伸手將他扶起,“趕緊去給少夫人看看。”
老者受寵若驚,提著藥匣子,步伐蹣跚地走到床前,“少主,請您讓開一些,容下臣給少夫人看診。”
無邪隻好放無念平躺在床上,自己退到一邊去,對著老者作揖,“有勞先生了。”
老者再次受寵若驚,趕緊拿脈枕擱在無念的手腕下,開始給她診脈。
隨著老者將幾根指頭搭在了無念的脈搏之上,老者額間兩道白眉開始扭動,旋即,老者如霜染的胡須開始顫抖,最後,連老者臉上鬆垮的肌肉都開始抽搐了。
無邪,千無夜在一旁,盯著他這些細微的動作,心中更加緊張,尤其是無邪,半天沒見他開口,忍不住詢問,“老先生,念兒情況如何?”
無念同樣眼巴巴地將老者盯著。
片刻後,老者收回手,從無念手腕下取回脈枕,爽朗笑了幾聲,站起身來向千無夜,無邪道賀,“恭喜王,恭喜少主,少夫人這是喜脈。”
“喜脈?”無邪半天沒反應過來,呆愣地將老者看著。
千無夜聽了老者的話,心情大好,吩咐一旁的侍從,“來人,給魔醫看賞。”
“叩謝王。”老者開了安胎藥,領了賞,笑眯眯地離開了。
無念躺在床上,心中被幸福填滿,見無邪還在呆愣愣地站著,嬌嗔地啐了他一句,“你這呆子,你要當爹了。”
平時,這個男人油嘴滑舌,油腔滑調,可是到了關鍵的時候,就呆得像根木頭。
“我要當爹了,念兒,咱們有孩子了。”無邪大俠像少根筋似的,此刻才回過神來,兩步並成一步走到床前,將無念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念兒,你想吃什麼,酸棗,酸梅,酸杏,也不知,在這羅刹城,能不能買到這些東西。”
無念一額頭的黑線。
“邪兒,酸棗,酸梅,酸杏,羅刹城沒有,但是羅刹城有人間沒有的東西,你在這裏陪念兒,為父去讓侍從準備。”千無夜心情甚好地離開。
半個時辰後,安胎藥,羅刹城的各種奇珍異果,小娃娃的春夏秋冬衣物,各種玩具,擺滿了無念所住的宮殿。
侍從將東西送來,對無邪,無念恭敬稟報,“少主,少夫人,這些東西都是王給未出生的小主子準備的。”
無邪,無念掃了一眼麵前堆積如山的東西,皆是一頭黑線。
無念捏著鼻子,飲盡了一碗黑糊糊的安胎藥,對無邪道:“夫君,我覺得父親太操之過急了。”
無邪大俠正了正色,這麼回答,“念兒,父親活了這麼一把年紀,才有機會抱孫子,難免會激動,你就體諒一下嘛。”
接下來,在羅刹城養胎的日子,在羅刹王,無邪大俠的監督之下,女俠無念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吃吃吃,睡睡睡,猶如一頭養在華麗宮殿裏的豬,短短幾個月時間,肥了一大圈。
這日,女俠無念偷偷藏起了乾坤神珠,偷偷打好了包袱,準備跑路,返回人間去,繼續待在羅刹城,她肯定會被養成一隻球。
“念兒,你背著報複,準備上哪裏去?”她剛鬼鬼祟祟地溜出宮殿,就迎麵碰上了端著養胎藥的無邪大俠。
無邪大俠笑眯眯,對著她招手,“乖,回去,我燉好了養胎藥,吃了這養胎藥,好好睡一覺。”